先不說他告狀這事太過不光彩,再者就算是為了自己那滿書架的寶貝也得讨個公道,那可都是她辛辛苦苦從書店裡,從地攤上淘來的精品貨啊!
學校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們搶着要呢,自己可都答應好了借給她們看,一次五毛錢,多多少少也能從中再賺一筆。
眼下這一狀告的,全都打了水漂了…
葉飛雁想着,又狠狠剜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獨自玩手機的時世傑,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她就差是恨不得能上前和他撓爪子拼命了。
一直等到江浸月扒拉完碗中的最後幾粒米飯,客廳内的吵鬧聲還在繼續,不過幾乎都是葉飛雁一個人在叫嚷着說話,其中還偶爾穿插着男人的冷聲嗤笑。
“要不是你偷摸摸告訴我媽,她能知道嗎?”
“你賠我,賠我那一屋子的書,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
女子越說越起勁兒,一雙手更是抱臂在身前放着,她臉色鐵青,面上明明白白寫着你不給我個交代,我絕不罷休的意思。
時世傑大約也是被身邊“嗡嗡”的吵鬧給折騰煩了,目光涼飕飕的瞥了一眼,而後才好不情願的摸了摸褲兜,拿出張皺巴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放在口袋裡的錢,敷衍了一句道。
“喏,給你。”
一張紫色的毛爺爺。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葉飛雁一眼望去差點沒給氣斷命,她手指着男人的腦袋叨叨叨了個老半天,血液快速上湧,幾乎要沖破胸膛。
“怎麼?還嫌少?”
男人也不知是故意還或者就是故意,又不鹹不淡的嗤笑了一聲,評價道。“就你那堆沒有用的破爛,我拿去給賣廢品的收了都顯掉價,五塊錢已經是擡舉了。”
此話一出,讓本就在氣頭上的葉飛雁又一下給人幹得氣血上湧,險險要經脈盡斷,走火入魔。“我再說一遍,那才不是什麼破爛,那可是我一本本收來的寶藏!”
“寶藏,你懂不懂!”
“哼,這話你還是自己說給你媽聽吧。”
時世傑又轉了個身,不急不躁的在手機上按了兩下,緊接着裡頭貪吃蛇的遊戲音效就響了起來。
那年頭的老式手機還沒什麼太大的用處,除了偶爾接打電話,定定鬧鐘之外,多的也就是那些益智類的遊戲,俄羅斯方塊,貪吃蛇等等。
江浸月沒摻和進他們二人的恩怨中,端端正正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就那樣骨碌碌轉着腦袋看向時世傑,宛若好奇寶寶一個。
許是那蛇的頭咬了尾巴,又許是女子的目光太過有實質,男人沒一會兒就将手機撂下,胳膊閑閑的搭在腿上,偏頭看她。
“你也想要?”
要什麼?
最初江浸月還沒理解到他的意思,梗着脖子眨巴了兩下眼不明所以,等到時世傑又抖了抖那張皺巴巴的錢後,她才恍然大悟。
這是把她當做叫花子一起打發了是吧。
而後男人或許又是覺得有哪裡不對,慢慢悠悠将五塊錢放在膝蓋上鋪平了又折整齊,給她道。“值一碗沙茶面呢。”
值你個大頭鬼!
江浸月到底沒忍住罵了出來,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就不該同情,甚至是連多餘的半分表情都不能給,簡直蹬鼻子上臉!
她甩了把手,将時世傑懸在半空中的五塊錢一下打落,然後對視上他黑白分明的眼,定定開口。“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我說的話可多了,班長大人問的是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