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這麼照顧。”

粥裡幾乎沒加鹽，入口如同喝水，隻有果腹作用。

時雨食不下咽，沒吃幾口，打開電視，鼓搗了半天，點播了某部經典喜劇，問他：“你喜歡看這個嗎？”

池一瞟了一眼：“沒看過。”

“那就看這個吧，很好看的。”

她放下遙控器，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子。

“去哪？”

“我十點有課，你先在家好好休息。”

“哦。”池一淡淡應了一聲。

晚上六點，時雨趕回池一家，打開門。池一不在客廳裡，美劇還暫停在第一季第一集的開頭，她離開時播放到的那個位置。

“池一？”

剛叫了兩聲，池一就拎着一個印着“M”字的大号紙袋從門外走進來，裡面一股炸雞的油香。

時雨驚道：“你生病了，不能吃這麼油膩的。”

“給你吃的，怕你餓死。”

他把紙袋放在餐桌上，坐在沙發邊，按了下遙控器，電視裡面的演員動起來，他吸着一杯米糊，當作今天的晚餐。

“那你也不用自己下去買……”時雨很不好意思，竟然要一個病人看出自己不愛吃粥，給自己買東西吃。

“我沒那麼虛弱。”

時雨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戴上手套，吃着高熱量的炸雞，看着最喜歡的劇，聽着耳邊池一時不時的笑聲，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地繼續下去。

第一季的十集很快就看完了，炸雞也隻剩骨頭，時間都無情地到了晚上十一點，她不舍得關上電視，隻是對着黑屏安靜地坐着。

“你今天也不走？”

“嗯。”

“我的病已經好了。”

“那也不用這麼快走吧，起碼把這部劇先看完。”

“這一季不是已經看完了。”

“還有下一季呢。”

“一共多少季？”

“十季。”

“……”池一沉默，“你不是看過了嗎。”

“我想知道你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池一盯着她。

“其實，你喜歡我吧。”

池一安靜了很久，沒有否定，他的影子映在電視上，一動不動，仿佛按下暫停。

很久後才别過腦袋：“所以呢。”

時雨轉身，跪在沙發上，雙手他的腦袋扳過來。

“我和你是一樣的。”

池一不答話，報複性地捧住她的臉。他們的雙手都按在對方的臉上，保持着互相挾持，互相傷害的姿勢。

時雨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你……”

“對你說謊？”時雨輕笑道，“明明是你先對我說謊的。你騙我低血糖是絕症，我可沒忘。”

“所以你也要騙我一次，報複回來？”

“我才沒有騙你。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時雨笑意盈盈，“也是永遠。”

“永遠又不是批發的。”池一的語氣冷下來，如同濕潤的火藥，失去了殺傷力，還是保留着最初的警戒意識。

“我會記住你對我說了永遠。”

“還是兩次。”

“你可以永遠記住。三次了。”

池一不語，眼眸低垂，心中有所觸動。

時雨忽然很嘴欠地說了句：“三次在一起就消除了。”

池一：“……”

“笨蛋。”池一罵了一句，起身要走。

時雨趕忙去攔，把他按在沙發上：“不消除，不消除了！”

“笨蛋。”池一重複。

時雨再一次捧住他的臉，吸了下被凍紅的鼻子，問：“我可以親你嗎？”

“就這一次。”

“為什麼不是永遠。”時雨低聲道，“還是說，永遠都是‘就這一次’。”

池一的臉紅了，惡狠狠地吻下來，破碎的話語從交疊的唇齒間溢出來。

“再信你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