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遊戲?就是那種故意引導玩家給男的當舔狗的遊戲?我們要做那種東西嗎?”梁钰坐在會議桌旁,看着白闆上的字,驚訝發問。
“舔狗遊戲,我不做的。沒有做舔狗的技術。”狄蘭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耷着眼皮喝咖啡,沒精打采的。
“什麼舔狗遊戲,不要亂說好不好,那是女性向戀愛遊戲啊戀愛遊戲!”程之遙站在會議桌旁的白闆前,狠狠強調。
“偏見怎麼這麼重呢!”她譴責,“不要一談乙遊就色變,那可是現階段市場上最火爆最成功的女性向遊戲類目!”
邊說邊拿着油性筆在“女性向”這幾個字上使勁點點點。
“所以?你昨天跟劉姐聊了那麼長時間,還在電話裡特興奮地說自己有了不得了的好想法。我們以為你要搞個大的。結果就是做乙遊啊?”狄蘭說。
梁钰也跟着道:
“而且我們目标不是要錢嗎?大橙子你讓劉姐給點錢啊……”
程之遙一揮手,眼裡非常狂熱:
“錢我現在覺得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我的思路被打開了。死宅男像蝗災一樣侵蝕着我們的遊戲。這個問題不解決,什麼都搞不下去。”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對兩個小夥伴說:
“我們第一步是要把死宅男趕出去。怎麼趕出去呢?
“怎麼趕出去?”狄蘭沒精打采,“讓女玩家當男角色的舔狗?正中死宅下懷,雙向奔赴了……”
梁钰庫庫笑了起來。
程之遙敲白闆嚴肅強調:“端正态度!”
于是小夥伴們止住了笑。但還是興緻缺缺的樣子。
“你們這種思想就不對。對乙遊刻闆印象太嚴重了,都看不到它的優點。”程之遙非常熱情地介紹着,“乙遊成本低,月活高,玩家黏度強,最重要的是——玩家裡面絕對沒有猥瑣男!”
兩個小夥伴無精打采仰頭看她演講。
程之遙手舞足蹈:
“你們有沒有思考過,為什麼死宅就扒着我們的遊戲不放呢?為什麼死宅不喜歡玩乙女遊戲呢?這其中的區别到底在哪裡?”
兩個小夥伴沒什麼觸動。梁钰擡臉看着她,挂着苦瓜臉挫指甲;狄蘭撐着腦袋閉着眼,靠裝睡表達對這個點子的消極抗議。
程之遙絲毫不受影響。她回身,哐哐在白闆上寫了兩個字,然後轉頭猛一拍桌子,激情澎湃:“美男!區别就在于美男兩個字啊!”
梁钰被她這一下手裡的指甲刀都震掉了;狄蘭裝睡不成,耷着眼皮咂着嘴,一臉惺忪地抱着手臂看她。
程之遙在白闆上“美男”兩個字下重重畫了幾條線。
然後回頭介紹自己的重大發現:
“死宅對美男過敏!隻要美男出現的地方,死宅絕對會避而遠之。這就像是花露水之于蚊子一樣,非常地有效……”
“但是蚊子成堆的地方花露水也會失效……抱歉你繼續。”梁钰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程之遙繼續雙手比劃着激情演講: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神奇的現象,在互聯網上,美男出沒之處,譬如說,那種顔值男博主存在的地方,死宅就會變得很罕見。就像油遇到了洗潔精,立刻就消失了……”
“當然了。這種販賣男色的,針對的本來就是女性受衆啊。”狄蘭說。
“那我們的目标也是女性受衆,為什麼死宅還是那麼多呢?”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這就是一回事!”
程之遙望着前方,目光灼灼:
“我頓悟了。一直以來,我們都進入了一個觀念的盲區,認為隻要女角色精彩就萬事大吉。其實,在現階段,重點并不是去描繪某幾種我們認為正确的女角色形象,因為無論什麼樣的形象,都會被猥瑣男拿去YY。我們要做的,是創造出,能激起女玩家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能讓女玩家表達自我的遊戲!”
說完雙手拍在桌子上,湊近她兩個小夥伴:
“現在再回過來想這個問題:為什麼死宅一看到美男就會立刻消失呢?為什麼死宅接受不了美男在他們面前存在呢?”
“因為死宅裡gay的比例比較少吧。都是那種現實生活中比較失敗的直男轉變而來的。直男普遍愛醜男。”狄蘭伸出一根手指把激動得要貼到她臉上的程之遙給緩緩推開。
說到這個,梁钰點着頭也表示贊同:
“是的。我發現直男雖然嘴上不說,但普遍嫉妒心攀比心都挺強的。譬如外貌什麼的,嘴上裝不在乎,但是如果有比他們好看的男生出現,他們就會在女生面前表現得特不屑一顧,甚至還會出言貶低。對長得醜的卻稱兄道弟很熱情。這個現象也蠻有趣的。至于這麼嫉妒嗎?”
狄蘭給她分析:“因為他們有一種危機感。如果有一個比他們長得好的同性出現,那麼異性的目光就會集中在長得好的那個人身上,不會看他們一眼。他們覺得美男侵犯了他們的擇偶權,知道吧?所以得拉着全體男的擺爛。”
“難怪現在男的越來越醜,原來是集體擺爛的結果哈哈哈哈哈……”
“所以死宅就是這種心理的加強版吧。畢竟死宅的擇偶危機是最強烈的了。”
“噢~~~~”
程之遙激動捶桌子:
“沒錯,沒錯!但不夠本質。死宅讨厭看到美男,是因為美男,對他們是‘沒有用處’的,因為他們無法對着美男意淫;甚至說,美男對他們是有害的,就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們的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