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着手走來走去:
“無法意淫……這就像是一個鮮明的烙印:這個遊戲不是為你們準備的!一個無聲的逐客令,一張不言自明的告示,一份對女玩家的天然邀請箋……”
兩個小夥伴注意力集中多了。但總體上還是對此持懷疑态度。
狄蘭摸着下巴猶豫道:
“你這樣死宅是沒有了。别再把gay引來了……”
梁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兩人在下邊又庫庫笑成一團。
“gay遊哈哈哈……開創新賽道……”
“gay喜歡的男的跟女生喜歡的男的不是一個類型的好不好!”程之遙生氣地說,“而且你見過哪個乙遊裡面有gay……好吧我承認确實可能有,但放在總體基數裡比例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啧,你們能不能别再笑了!”
兩個小夥伴直起身子強行止住笑。
“把死宅趕出去。我們要把死宅趕出去!”程之遙狂熱地揮着手走來走去,“就算再不想承認,但搞美男确實是讓死宅消失的最快方式。比殺蟲劑還有效。”
“所以?”狄蘭質疑,“你打算做的新遊戲,就是一堆男角色,趕走死宅。那女角色往哪裡放?你一直從市場角度考慮,都快忘了我們為什麼出來組工作室了。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增加女性多樣性才做這個的。現在做一個全是男角色的遊戲。很讓人感慨啊。
“當然不可能全是男角色。”程之遙自信滿滿地站住,“我們必須有女角色,肯定有女角色,而且女角色才是遊戲的中心,那就是——”
她在白闆上,龍飛鳳舞寫下“主控”兩個字。
小夥伴們疑惑極了。
“就這個?”
“主控怎麼體現一個女性的形象呢?主控就相當于攝像頭了,沒辦法時時刻刻出現在屏幕中央啊?”
程之遙微微一笑,眼裡閃現着頓悟的光芒。
“你們有沒有想過,到底什麼決定了一個女性的形象?是外貌嗎?是服飾嗎?是發型嗎?”她問。
兩個小夥伴對視一眼,又看向她,等着下文。
程之遙激動拍桌:
“不。是人格。人格!”
桌子都震了好幾震。梁钰趕緊護住自己的水杯:
“你慢點說……都聽着呢,跟成功學大師似的……”
程之遙還沉浸在新想法帶來的喜悅中。她繼續激動喃喃自語:
“外形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性格,她的想法……由她的個性,她的想法,才會延伸出舉止,言行,最後才是外貌、服飾、發型……”
她激動攥起拳頭:
“我們要的多樣化的女角色,就是從多樣化的人格延伸開的啊!”
“而女角色的人格——就是玩家自己!”
她的小夥伴現在都托着下巴認真聽她講了。
程之遙繼續:
“我們想塑造一個女角色,讓玩家在交互過程中不斷豐富這個形象,目的是捕捉多樣性的女性形象。而實際上,玩家本身不才是最多樣的性格嘛?我們想要捕捉的女性形象,不就應該來自于成千上萬的玩家嗎?”
她在白闆上邊畫邊說:
“主控用眼睛看到的遊戲中所有的形象,都是客體。客體所有的一切,都是玩家賦予的,都是制作方賦予的。而隻有自己,才是主體。對于玩家來說,她們自己就是這個主體,也是最豐富的形象來源!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遊戲中讓這個主體舒展開來,然後捕捉這成千上萬,千變萬化的形象!”
兩個小夥伴在下邊迷迷瞪瞪看着她。
狄蘭理解着她的思路,慢慢道:
“你的意思是……玩家操縱的那個主控,才是我們女性形象多樣性的來源?”
“沒錯!”
狄蘭: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思維慣性的問題。你既然要依靠玩家的人格,那有沒有考慮過,玩家的人格可能本身就被框住了,沒辦法依靠自身跳出固有的思維框架。譬如,玩家就是比較喜歡傳統的女性形象,這種思維框架下,表現在遊戲裡,也是按照傳統那一套來。你怎麼能保證,玩家能夠展現你所期望的多樣性呢?”
程之遙目光灼灼:
“是的。破除這個思維,隻差一個身份。一個擁有無上權力的身份。因為一個擁有無上權力的人,在所有人眼中才擁有最高的自由度,才不會被什麼框住。而在遊戲中,我們就要把這種至高無上的身份賦予玩家!”
“所以,這種至高無上的身份是……”
程之遙眼裡閃着灼熱的光。
她回身,一筆一劃,重重寫下兩個字——
【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