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羽話音剛落,卿淮臉色徒然一變,便瞬身到了她面前,忽然掐住了她的脖頸。
眼底寒光乍現,晃過一絲狠戾:“誰告訴你的?”
隻見卿淮頭頂上的黑霧越來越濃,扶羽目光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受到脖頸處的影響般,眼神冷淡的盯着他。
卿淮對上她的眼眸時,微怔,眼眸微微一縮,忽地立刻如同燙手山芋般慌亂的松開了她。
他轉過身,合上眼,腦海中滿是方才扶羽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扶羽微微喘着氣,擡眼看向面前之人。
提起阿羽這個名字,卿淮反應如此大,想必喚做阿羽的人與卿淮還有司徒崖的關系匪淺。
照卿淮和司徒崖見到她面容時說的話,還有反應,她猜測,喚做阿羽的這個人與她長得十分相像。
會不會與她的身世有關?可她又不敢輕易與卿淮這種人道出身世不明特殊體質的消息。
對方是魔,在她還未能自保前,她不能輕易透漏。
未等扶羽開口,卿淮便又開口道:“你已經見過司徒崖是麼?”
扶羽應了一聲。
卿淮沉默了,他微微仰頭,天空忽然下起了細雪,零零散散落在身上,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
他又忽然開口道:“阿羽是三界中最厲害的人。”
聲音低沉,語氣溫柔又堅定。
扶羽愣了一瞬,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卿淮的下一句話又恢複了與之前一般輕傲,方才好似她的錯覺,他轉過身,“司徒崖還與你說了什麼。”
扶羽垂下眼眸:“他讓我轉告你,事情已經有眉目了讓你回去一趟。”
隻見卿淮眉間忽皺,眼眸微微一變,神情若有所思,輕輕掃了一眼扶羽。
那一眼被扶羽捕捉到,心底便知,卿淮在打她的主意。
果不其然,下一句,卿淮便開口,“既然同為魔,不如我帶你到魔域走一遭。”
話音剛落,不容扶羽拒絕,他便抓住了她的衣袖,手輕輕一揮,兩人便消失在小院落,隻剩下地上不深不淺的雪腳印。
等扶羽回過神來時,已然出了仙門地界,整個人已在半空中快速穿行,腳下是一頭巨大渾身散發着銀光的獸,神似龍,卻沒有角。
扶羽在人界時,見過不少描繪龍的繪圖,從未親眼見過,不免有些好奇,“這是龍麼?”
卿淮冷冷掃了一眼,眼神裡掀起一絲嫌棄,“這是蛟。”
原來是蛟。
扶羽蹲下身摸了摸腳下的白色鬃毛,手感竟然還不錯。
再想摸兩把,識海裡梼杌便哼哼唧唧出了聲,似乎有些不滿,“嗚嗚嗚嗚!”
她停手頓了頓,眼眸微微一眯。
自從扶羽上次遇見司徒崖時,叫喚梼杌沒回應後,扶羽便一直不理會梼杌,任憑梼杌怎麼撒嬌打滾扶羽就是不理。
這會梼杌又忽然出現在識海,她也是不理的,雖然已知道梼杌與司徒崖是主仆關系,但既然梼杌選擇了她,她必須讓梼杌知道,到底誰才是它的主。
她沒有理會,繼續摸了摸白蛟柔軟的鬃毛。
旁邊的人忽然遞過來一樣東西,聲音冷淡從容,“不想死就戴上,到了魔域一刻也不能摘下來。”
扶羽接過起身,便發現了卿淮此刻面上戴着半面銀灰色面具,仿佛貼在臉上一般。
她戴面具也許有幾分情有可原,畢竟她是仙門弟子,可卿淮作為魔使之一他竟然也戴着面具。
她掀眼,“你們魔域的規矩便是長得美的人都要藏起來麼?”
這句話在卿淮聽來,是褒義,頓時面具下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冷哼了一聲後便沒再回答。
*
魔域地界。
扶羽剛踏入,便覺得全身舒坦起來,從未如此放松過一般,就連體内的魔氣也不自覺的運轉起來。
梼杌更是興奮得在識海裡直打滾。
隻是簡單的吐納氣息,她便感受到了魔氣有欲欲突破的痕迹,這難道就是魔在自身領地的優勢麼。
魔域不似仙門明亮,這裡天色昏昏沉沉,看不出季節,林子裡的魔獸隐在暗處,安詳又詭異的發出怪異的聲音。
越往深處去,天色越暗,腳底下一座座古城映入眼簾,燈火通明,比人間竟熱鬧不少。
卿淮輕輕擡眼,神色微微一動,隻見原本昏暗的天色逐漸透亮,日光盡顯。
原本四處無人的半空,忽然出現了幾個魔,“恭迎大人回域。”
隻要卿淮一回魔域,天色便會變成少有的白日,他們在此處巡邏,忽然天色一變一絲熟悉的魔氣便在四周分散,他們便知道卿淮大人回來了。
卿淮眼神沒放在他們身上分毫,而是瞧着底下的古城,“他在哪?”
“回大人,魔主大人此時正在紫荊殿内。”
卿淮得到回答後,手一揮身邊的魔便不見了蹤影。
扶羽被帶到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宮殿内,留下幾句話便走了,留扶羽一人在内。
她在宮殿内四處看了幾眼,此處與仙門也大不相同,由金色琉璃瓦鋪頂而成,兩側是奢華的玉石雕刻石柱,整個宮殿透着一股奢華。
宮殿的二樓則是一處四面通風的書閣,扶羽随手翻了翻,卻發現了書中盡是魔氣修煉的功法。
她一目目看去時,體内的魔氣不自覺也跟着照做,氣流不斷在運行,越來越順暢。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本看完時,書中所寫之意,好似隻要她想便能做到。
她閉上眼,随心而動。果然,魔氣比方才來時更盛。
記着得心法口訣,心底默念了一遍,瞬間,魔氣有了突破。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響動,扶羽察覺的擡眼,對上卿淮那雙微微有些驚訝的眸子。
短短兩個時辰不到,面前之人,魔氣居然突破了原先的兩層,這個速度不免讓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他斂了斂神情,“你倒是會找地方待,竟然找到了這。”
扶羽:“不是你帶我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