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卿淮帶她來這座宮殿的,她隻是随意看看。
扶羽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見他輕笑,“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卿淮說的好地方在魔域最深處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紫荊宮。
紫荊宮很大,是扶羽在天門宗小院落所住的好幾十倍,他們去的不是主殿,而是主殿底下的秘殿。
秘殿幽暗,四個紅色長柱豎立在四周,中間玉石台之處,一個散發着白光的金色器皿正懸空在上邊。
卿淮走到中間器皿前,幽深的看了一眼扶羽,“把手放進去。”
扶羽擡眼,那眼神帶着一絲别有意味,身子卻紋絲不動。
“這是魔域聖水,隻要洗禮過你身上的魔氣便會受到聖水的祝福。”卿淮開口解釋。
扶羽這才堪堪把手放了進去。
“什麼感覺。”卿淮面具下的神情忽地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扶羽淡淡道:“沒感覺。”
卿淮聽聞,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心,一把抓過扶羽的手,在她的掌心處,劃出一道傷痕,鮮血瞬間滴落在聖水中。
他細細看着聖水,還是毫無反應,精緻的面容下僵硬如木,他松開扶羽的手。
扶羽早就料到他會這般做了,先前也沒有掙紮,她勾了勾嘴角,“死心了麼,我不是她。”
她說的是阿羽。
面前根本不是什麼魔域聖水,隻是卿淮找借口騙他罷了。
也正好解決了她的疑惑,她先前想着,她或許和阿羽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但從方才聖水的反應還有卿淮的反應中得知,她們之間沒有關系。
“除了我這張臉像你們的阿羽外,還有哪些地方神似?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
扶羽現下有意激怒卿淮,她需要驗證一些事情。
周邊空氣忽然一冷,卿淮面具下的神情忽然變得陰鸷,他冷冷看着扶羽,眼底殺意忽現,但始終沒有下手。
隻見他緩緩合上眼,聲音有些不穩:“以後别讓我看到你這張臉。”
他不想看到她。
除了聖水所言不是外,其他哪哪都像,包括現在的語氣。
但是他無法解釋這種情況。
扶羽見此,便知道了他對她這張臉有了感情,即使她不是阿羽,他也狠不下心來,這就意味着,以後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會殺她。
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之前隻是合作夥伴雖不會殺她,但扶羽不敢确保哪天他反悔,現下不會了,他也許可以作為一張護衛牌。
隻是,怎麼連卿淮這種魔也有感情呢?
她面具下的神情平靜,一絲波瀾都無,悠悠走出殿内,隻留卿淮一人在原地。
扶羽走後,秘殿暗處出來慵懶的嗤笑聲。
司徒崖身着紫衣繡袍,黑發半披,一雙攝人心魂的媚眼,手裡把玩着一條發亮的小銀蛇,他淡淡晲了一眼面前的人。
“這些時日,你待在這個冒牌貨身邊可開心?”司徒崖眼神帶着一絲鄙夷,語氣輕漫。
卿淮眸子滿是陰郁,“閉嘴!”
司徒崖笑了笑,臉上挂着一絲戲谑,“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啊,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
他看過去,眼眸深沉:“她現在是梼杌。”
司徒崖一臉不在意道:“梼杌又怎麼了?我是魔主,隻要我想,任何魔獸皆可被我殺。”
卿淮垂眼沉默,難得沒有應聲嗆他。
他插開話題,“你說事情有進展了,你找到無字天書了?”
“當然。”
*
扶羽回到殿内,又繼續回到閣樓處看起書來,一看就是一天,沒人進來打擾。
眼睛忽然有些酸澀,她正打算休息一會時,才發現魔域外邊的天色又變幻了。
血光蔽日,紅月當頭,霧氣環繞至整個魔域,看起來詭異十足。
這場景,她好似夢見過,熟悉無比仿佛她也曾俯看過這片景色,細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出了殿門,門口守着的幾個魔衛,見人出來,也不知該不該上前。
卿淮大人說過,此女不用管。
可他們到底是伺候還是不伺候呢?
糾結時,扶羽便上前主動搭話,“小友可否帶我去集市逛逛?”
魔衛們互相看了幾眼,最終有幾人走出來,“我們不能擅離職守,隻能帶姑娘出宮門。”
扶羽:“也可,勞煩小友來。”
出來宮門,魔衛指了指方向,扶羽便獨自一人前往集市。
好再不算很遠,扶羽走了沒多久便開始看到零零散散的商戶。
越往裡走越熱鬧,古城裡的屋子都十分矮小,家家戶戶磚瓦都用着最堅固的玉卵石所鑲嵌,青草鋪地野花纏繞,與修仙界大不相同。
集市裡煙火氣息十足,小攤販叫賣着,還有左鄰右舍之間的嬉笑聲。
她四處逛着,忽然被一處小攤販上所擺着得小玩意所吸引。
她停在小攤販面前,拿起一塊在一堆黑石頭裡尤為顯眼的無暇玉佩,“老闆,這是什麼?”
攤販老闆擡眼瞧見扶羽氣質不凡,以為遇到有錢人了,忽然激動得有些結巴起來:“這…這這是我前兩日,在…在丞山撿到的寶貝!好價!”
扶羽握在手裡,仔細端詳,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眼前這玉佩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她剛想開口問價,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熟悉的聲音。
“老闆,這玉佩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