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還沒倒打一耙,周瑾烨又略微彎了下頭,兩人的鼻尖似乎都要觸碰到一起了,“我騙你做什麼?你的酒氣可是染了我一身。”想了想好像又哄不住這人,接着說,“這樣我可怎麼回東宮,沒喝也是喝了。”
岑霖輕哼一聲,這人有毛病吧,什麼沒喝也是喝了?喝了就是喝了,沒喝就是沒喝,既然如此胡攪蠻纏,那便真就讓他喝了算去。
岑霖帶了一股怨氣回了自己座位上,俯身把那盞梅子酒拿起來,略微晃了晃,好像沒多少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旁邊的位子上,過去拿上鄭承基的梅子酒就走了。
“诶,岑世子......”鄭承基被搶了個措不及防,還未去攔,先被李修傑攔下了,“哎,鄭兄,看樣子岑世子要與殿下喝上幾杯,我們不摻和了,來,我們喝。”
周瑾烨看着這次搖搖晃晃的岑霖,站起來先把他手上的酒接了過來,剛拿到手,再次聽到一聲輕哼,“不是不喝嘛,裝什麼樣子。”
周瑾烨冷眼看着快要歪倒他身上的醉鬼,沒言語,扶着岑霖坐下了。
坐下後岑霖第一時間就是俯身去搶裝着酒的玉瓶,額頭擦着周瑾烨的下巴自己都毫無知覺。
周瑾烨看了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但到底是大庭廣衆之下,隻得用手撐着岑霖的腰,免得對方太過失禮。
成功搶過酒瓶,岑霖得意了少許,讓你不喝還嘲諷我,定要灌你幾杯。
一杯酒溢出少許的酒顫顫巍巍地送到了周瑾烨嘴邊,他直直看着一手端酒,一手按着他肩的岑霖,可能看的時間久了,岑霖有些不高興了,緊接着就把酒杯推到了周瑾烨嘴唇上,晃蕩出的酒液立馬沾濕了周瑾烨的嘴唇,他便下意識地舔了下,這一舔不得了,隻把岑霖的魂都舔丢了。
湊近了問,“哪家的姑娘?如此放浪。”
“嗯?”因着這句話,周瑾烨的目光從唇下的酒杯挪到了突然放大的臉上,白裡透紅,眼睛裡面全是水霧,寫滿了求知欲。
這句話進了腦子之後,周瑾烨眼神冷然問道:“岑霖,看清楚我是誰?”
一句話把岑霖問住了,罷了,他堂堂七尺男兒欺負一女子算什麼,這酒他便自己喝了吧,正要把酒杯拿回來,半路卻又被劫了去,滿杯酒硬是灑出來一大半,也不知到了誰的衣服上。
周瑾烨把人重新拉了回來,挑眉問着眼下的人,“嗯?岑世子還沒說出孤是誰呢?岑世子難道...想姑娘了不成?”
什麼古的娘的,岑霖腦袋暈的很,想找個地方先睡一覺再說,不過這瘋姑娘力氣可真大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讓讓她又何妨,岑霖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不知是哪家姑娘,岑霖冒犯了,煩請姑娘撒開手吧。”
盯着這雙茫然的眼睛看了會,周瑾烨抓着的手剛松開,懷裡的人就軟了下去,他隻好攬着岑霖的肩,将兩人的間隔拉開少許。
沖着下座的李修傑招了招手,奇怪的是下座的人沒一人注意太子這邊,但周瑾烨一招手李修己立馬起身走了過來。
“殿下,岑世子這是醉了?微臣這就将世子安置在廂房。”李修傑正要叫小厮過來擡人,殿下便制止了他。
“孤也有些乏了,你前面帶路,孤一并去歇歇。”
“是。”李修傑不再言其他,繞去右邊攙扶岑霖。
周瑾烨看了看下座談笑的各人,把手松開了。李修傑費勁的攙着岑霖,還要分神提醒身後的太子小心腳下,終于到了廂房門口,明明雪還未化淨,他倒是累出了一身汗。
小心将岑霖扶到榻上,轉身低頭對站在身後的太子殿下問道:“殿下,這廂房是微臣素日裡接待朋友用的,不如您移駕東廂房,那裡要寬敞些。”
床上那人呼吸悠長,顯然要睡過去,周瑾烨讓李修傑出去接客,再送個火爐進來,其餘的沒有他的吩咐不要進來,免得打攪岑世子好夢。
李修傑出去不久,下人便送了火盆進來,待下人出去後,周瑾烨才坐到了床邊,将人從頭看到腳,最後把目光停在了上下身相連之處,口吻輕柔低聲說着,“未及弱冠之年,倒念起姑娘來了。”
岑霖睜開眼看到的不是他的床帏,想了一會兒,他剛剛不是還在喝梅子酒嗎,怎麼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