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小姐,是誰!
“小娘子,哈哈哈”她聽見面前男人含糊不清的調笑聲,一面大笑一面去挑那低垂的紅蓋頭,惡臭的氣息籠罩她全身,像是不通人性的牲畜般要将她吞吃殆盡:“你現在,可是我的咯,哈哈哈哈哈!”
“大哥無福消受,便隻有我來勉為其難給你松松骨頭了啊,小蹄子,不定内心多竊喜吧。”
燭火黯淡,木娘驚訝擡頭,看見這不規不矩的正是李家那混不吝的二少爺李有德,醉醺醺的垂涎模樣,叫木娘想起來隔壁家隻會流哈喇子的惡狗。
發了酵的酒味鋪天蓋地向她襲來,木娘當然不依,勉強和人周旋着要起身,卻被人猛地一甩,撞在被單上。
“怎麼老是犟呢,安心等着爺疼你不就好了!”說着,李有德居高臨下打了不斷掙紮的木娘一巴掌:“賞你的。”
“再不乖,當心你的皮!”
木娘眼眶通紅,嘴裡止不住求饒:“二少爺,二少爺你饒了我吧,我是清白姑娘,不是拿來诋毀的!”
“笑話!”李有德跨在她半身上開始解褲腰帶,一身蠻肉盡往木娘腿上靠:“爺這是疼你呢,沒福氣的小滑頭,還不來服侍爺?!”
趁着他動作期間,木娘強忍下身不适卯足力氣往他下半身捏去———這是張大娘教她的對付流氓法子———務必讓人一時動彈不得,她好趁機會逃開。
李有德果然僵住了,木娘于是哆哆嗦嗦将人推開,拖着腿開始大喊:“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啊———!”
不喊救命喊走水,這也是張大娘教她的。
她聲音本就尖利,這會因激動更是瀕臨破音,那刺耳的喊叫霎時間就順着冷風飄了出去。
“孫子的!”李有德在那頭大罵一頓,可是木娘才不管他,跌跌撞撞向房門口跑去,又不斷的叫嚷着走水,一時間倒真吸引來了幾個家丁丫鬟,客人們也紛紛往這個方向靠近。
李其真也在其中。
好嘛,這下事情鬧大了。
木娘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何等荒謬!
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在靈堂裡守着牌位和死人棺材待一晚,次日清晨被診斷出已有孕脈。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出去叫誰信呢?!
大少爺已然在婚禮前便死去,這喜根本沒沖到頭,幾位家主少爺一商量,還是心照不宣地為木娘宣判了結局。
這孩子不是正當來的,定然是個鬼胎,是個孽種,是不能留在人世間的妖物!
趁着棺材還沒落地,幹脆一起埋了了事,一家人還能在地底下團聚,阖家歡樂。
李有德眼神一轉,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去被綁着的木娘面前吐口水:“個小娘皮,不識擡舉是吧,到底下去找你那個死鬼夫君吧!”
木娘并不與他多費口舌,隻是扭頭去求旁邊緘默不語的李其真:“真小姐,真小姐!”
“你說過你會護着我的!”
“木娘,木娘…”李其真後退好幾步不言語,她實在無用,既沒有自我的自由也幫助不了友人,爹爹已經決定了她的結局,在父權的隐形壓迫下,李其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隻能連連後退,選擇無視。
她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她還是那個純真可愛無懈可擊的貴族淑女。
明明最開始…她隻是想兩全其美。
“真小姐———!”
破音的嘶吼求救聲音被她遠遠抛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