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對兩人的未來,多了一份擔心。
這個世界都說事業是一個男人應有的顔值。沒有工作的尹如江,在聶雲麗面前似乎挺不起腰杆來。兩人最初的鐵闆一塊,很快出現了絲絲裂縫。時間推移,裂縫成了裂痕。聶雲麗開始躲了尹如江,不想與他相見。
聶雲麗讓尹如江心虛。
心虛之下,自信全無,尹如江變得極端。
一個炎熱的傍晚,聶雲麗宿舍傳出了她凄厲的尖叫聲。尖叫聲過後,成了哭喊。哭聲凄厲,劃破了分局少有的甯靜。
不少人跑去了聶雲麗宿舍。
最早趕到的是董留成。人未進門,傳出了裡頭的雜亂。他驚惶萬分,大聲問:
“怎麼啦?”
等他一頭沖進聶雲麗宿舍,裡頭一片狼籍。枕頭從卧室飛出,趴在了外頭;各種物品散落一地。聶雲麗在低頭啜泣,驚恐萬狀地看向尹如江的手腕。手腕處流血,即使被狠狠按住,仍止不住鮮血直流。
董留成被吓得不輕,上前加入了止血的隊伍。從一對情侶的你一言我一語中,董留成聽出來了,兩人發生了争執,繼而變得争吵:聶雲麗最後讓尹如江“滾蛋”,尹如江不肯,最後以死相挾,持刀拉了手腕。
尹如江火速帶到了衛生院。
衛生院裡。醫生護士一聲尖叫,手忙腳亂,有為尹如江做止血、包紮的;有叫來當班醫生的,所有人與董留成熟悉,圍了上來,七嘴八舌: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想不開?”
董留成有口難辯,隻有将一對小情侶請出,讓二人解釋。
當下,兩人像是大熊貓被展覽一樣,羞澀萬分。
等到尹如江的一隻手纏滿紗布,包得像是棕子一樣,兩人相繼破渧為笑。
兩人的表情由陰轉晴,像是三月裡的天,說變就變。一百八十度的落差之下,仿佛一場血光之災,成了遊戲一場。彼時的驚恐與無助,抛到九霄雲外。兩人自顧自話,當着一堆驚魂未定的白大褂的面,說起了俏皮話,似乎剛才的一場驚魂,俨然鬧劇。
兩人小貓小狗般的變化,讓董留成心生荠蒂。
天色已晚,三人回了稅務分局。
董留成擔心再生變數,不好就此離開,問尹如江:
“你今晚是先回去,還是留下來?”
一陣猶豫後,聶雲麗問董留成能不能借宿舍讓尹如江住一晚?
得到了董留成肯定的答複後,兩人再次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伸出手,要以“揍揍包”的“包、剪、錘”的方式,來确定誰去住董留成宿舍?
董留成感歎兩個大學生知書不知禮,哭笑不得。
很快,董留成成了稅務分局人人嘲弄的對象。
羞辱他最厲害的是張興福。張興福曆來對他不講情面,除了調侃,還惜向董留成傷口撒了鹽:
“怎麼樣,董留成,你除了當人家電燈泡,是不是省點心,操下自己的心?以前老佳興家的姑娘,是不是還在粘纏着你,跟你糾纏不清?”
董留成心下隐隐作痛。他除了強作歡顔,别無他法。隻是他故作嘻笑:
“呵呵。你說什麼老佳興的姑娘?人家不過一名高中學生,你可莫拿學生來開我的涮!”
張興福來了精神,他可不想放過任何敲打董留成的機會:
“你看你,連個學生你都不放過,還說我拿你開涮!有人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你說,你跟一個學生藕斷絲連,還說你不是耍流氓——你是十足的流氓!”
董留成不想翻臉。跟一個開玩笑的人瞪鼻子上臉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很快,他眼睛向上翻了翻,眼珠子滴溜溜亂動,再次咧開嘴,“呵呵”笑了:
“你說我董留成是‘流氓’,就對了。不過‘流氓’難聽了些。要是傳出去不好,人家會說我們收稅人沒文化!有文化的收稅人才有涵養。算了,你們以後幹脆叫我‘老流’得了。反正董留成的留是‘留’,‘老流’的‘流’也是‘流’,一回事兒。”
所有人在笑。
張家善此時跳出來,說你董留成隻會給每人取诨名,自己沒诨名,不公平。你自己認下了的“老流”,我們幹脆就叫你“老流”,不許翻臉!
自此,董留成多了一個外号。人人更多時候,不叫他大名,管他叫“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