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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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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來說話時,宜爾哈真的不落忍,宿绾四舍五入也算是和她們一起長大的女孩子,人是傲氣跋扈了些,但不壞,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宿绾得到了好多可愛的泥人娃娃,在她們跟前顯擺,其中有一個娃娃圓頭圓腦,戴着個老虎帽子,可愛的不得了,雖然宿绾聲稱那個娃娃是她最讨厭的,可不管嘴巴裡說的是什麼,回家前還是把那個“醜娃娃”送她了。

一聽娘娘說了“賜自盡”,她一下子腦海裡隻剩下那個娃娃。

如今她是上将軍之一,什麼珍奇異寶沒見過,以她如今的視角來看,那個娃娃是有點醜萌醜萌的。

可小時候,那個泥娃娃是她的第一個玩具。

“你要是讨厭她,”她壯着膽子說,“你可以把她扔去北華的各種伯利亞,讓她在小木屋裡被凍哭。”

娘娘隻是陰沉着臉,根本沒搭理她——她隻是盯着娜娜看。

娜娜關鍵時刻還是支棱的,要換成她,她可能就慫了。

娜娜仍然揚着頭,直視着大娘娘,“别把男人整治男人的那一套沖我們使,我不認,戰場上刀槍無眼,大家舍出身家性命,陪你這一場,要的不是另一個儒教國。”

“将心比心,”長久對峙後茉奇雅開口,“你來告訴我,”她擡眼,“倘若她擁有我如今的權柄,她會給我一條活路嗎?”

娜娜遲疑片刻,“那和現在有什麼區别?”她說,“縱使她有你今日之權勢,坐你如今的位置,你城外二十裡對門來一炮,和現在豈不是一模一樣?”

“假如我沒有炮。”雲菩覺得她真的好耐心的在跟娜娜講道理,結果娜娜腦子有病。

宿绾有句話還是說對了,娜娜她爹玷污了娜娜家的血統,從娜娜開始,小孩都傻傻的。

她本就不多的耐心所剩無幾,娜娜跟她頂嘴。

“你沒炮你敢這麼幹?”娜娜愕然。

一時間全場寂靜,除了金墨。

金墨非常不給她面子,噗嗤就笑了。

茉奇雅睜着那雙灰眼睛,優雅如常,神情柔和,“都是求一條生路罷了,又有什麼敢不敢的。”

“那為什麼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娜娜問,“你們隻是政見不和,跟你意見向左的人多了,你要一一殺盡嗎?”

“也不是每個與我意見相左的人都會收集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雲菩按着書案,“授意朝臣參我一本。”

她和慶郡王一家還是有點宿怨的。

而和可惡的翠星河不一樣。

翠星河看她不順眼,逮到機會就想整治她,還喜歡挑釁她,但抛開恩怨,不管什麼爛活交給她,她還是真的會去幹的,隻不過沒什麼好話和好臉子罷了。

慶郡王是參她一本時積極,讓她站隊卻隻會企圖在漠西與漠東之間搖擺,誰落下風幫誰,好一個兩頭吃的制衡之道。

和她相比,顯然是血統更高貴的哥舒令文跟慶郡王母女二人來往密切,漠東許多事情其中門道隻有哥舒令文和棟鄂東哥清楚,原本哥舒令文介于可殺不可殺之間,她唯一不想殺的原因是她不能準許薩日朗的所有祈請,尤其東哥死的太快了,客觀上她隻能留哥舒令文一命,那跟哥舒令文從往過密的慶郡王母女就得死,一個換一個。

金墨上來就戳她的腦袋,“哪一件你沒幹?”

換她心情好且有耐心的時候,她還是能裝出小時候曲意逢迎的讨喜樣子,撒嬌打個岔,說一些諸如“至少參我這件事沒幹”這種機靈一動的話,給金墨一個台階下,至少做給外人看,以示她和金墨仍是關系親密的假母女真姑侄。

隻是說實話,無論是金墨還是竹庭,對她而言,确實都是已經過世的人,她固然能回憶起一些她們對她的好,但到最後,那些記憶都漸漸淡去,記得最真切的永遠是心結,竹庭留給她的隻是無奈,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欠了竹庭,金墨留給她的是更複雜的一些東西。

她莫名有些煩躁,要是金墨是一個如薩日朗般跟她隻有一些師生關系的人就好了,她總是知道如何跟合作者相處。

金墨有時把她當一個合作的一點都不愉快的同盟,有時又免不了脫俗,還是把她當成孩子,妄圖管教一番。

她最後隻是掃了金墨一眼,什麼都沒說——或者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低下頭解了手镯扔進抽屜裡。

當的一聲,是镯子砸了可憐的木頭抽屜闆,吓得宜爾哈一哆嗦。

大娘娘是個喜歡珠寶首飾的女孩子,身上挂飾不少,所以——當事情真的完蛋了是有征兆的。

她一言不發地摘下護甲,擱在桌子上,從書案上的小籃子裡面摸出一根發環和梳子,束了個馬尾。

在大娘娘開始梳頭的時候,宜爾哈可恥的慫了,她默默地坐下了,縮着腦袋,如坐針氈。

“能不能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娜娜遲疑片刻,仍說,“免她一死。”

小茉對她溫溫笑過,随即語氣轉冷,“倘若是她要殺我,你敢為我這麼跟她求情嗎?”

她話裡的每個字都讓娜娜脊背生寒,“你不就是認為我同你有過私情,便覺得你能拿捏我,求不了的情你能求,辦不了的事你能辦,這才顯出你,娜娜,出類拔萃!”

娜娜覺得這屋裡好冷,真的是徹骨嚴寒。

“請。”茉奇雅挑衣服的品味非常——奇怪,她會用西陸的襯衣配十八幅黑金馬面裙,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很奇怪。她解開襯衣袖口的扣,把袖子挽上去,從書案格子裡抽出一柄長劍,朝她扔了過去,砸在地面上。“都出去,”她确實很生氣,末了,還冷冰冰地對金墨說,“還有你。”

一瞬間娜娜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認錯似乎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她有很多經過腦子的利弊分析可以勸說自己走這條路。

慶郡王的舊地和兵馬移交給了小雪,怎麼看都像阿娘和茉奇雅早就串通一氣,這可能是對調走阿娘私兵的一種補償,等宿绾回過神就會意識到阿娘在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

至于小茉,茉奇雅是皇帝,扳倒一個皇帝,除了造反外沒有别的法子,但扳倒一個郡王,就算是帝師,那也容易的很。

認錯,假裝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其實是上上選,因為用不了多久,宿绾也會恨她,而且她不是阿娘,茉奇雅對阿娘多少還有幾分雛鳥對帶大她的鳥阿姨的情面——她倆是真的狼狽為奸過很多次,至于她,倒黴的娜娜罷了,至于茉奇雅和她之間的情份,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因東哥而起的争奪,那都不好說,以她對茉奇雅的了解,她隻要撿起這把劍,她就離完蛋不遠了。

但她咬着牙,撿起了那把劍。

她覺得,總歸要有人來做正确的事。

每場戰争并不是沒人死去,前幾天和她一起吃飯還搶她雞腿吃的小孩子可能轉眼就變成了一個還帶着餘溫的骨灰盒子,打算回去後帶她去吃天下第一的炒飯的小孩回來後少了條腿,隻能自嘲自己以後的花名就叫三腳貓。

這一切總不能最後換回一個跟中州陳國一模一樣換湯不換藥的王朝,所有人背井離鄉離開中州,最後得到了一個和中州一樣的家,回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如鬼打牆般的循環——換成母母女女看起來也沒好到哪裡去。

“按習俗,”她握住劍柄,輕聲道,“我是照料養育你的女伴,算是你的姐姐,你從前是公主,如今是皇帝,我沒資格去教訓你,但我總歸要告訴你……”她感覺茉奇雅不會和她去校場打架,大庭廣衆的,不管誰把誰揍了個灰頭土臉,兩個人一樣的跌份,“人是要講道理的!該死的固然要殺,不該死的就不應該殺。”

說完,她閉上眼,點地騰空而起,寒光直指茉奇雅。

茉奇雅隻是歎息似的搖頭,不知她想到了什麼,低聲一笑,長睫一攏。

随即,娜娜往後一仰,好嘛,是地面,這會兒疼勁兒才上來,後背疼得不得了,倒黴的劍差點砸死她——她努力的回憶了,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打飛的,總之,她嚴重懷疑茉奇雅踹了她肚子,因為她肚子也很痛。

她爬起來,“你……”

就在此時她覺得頸上一涼。

看不清任何動作,茉奇雅半跪在她身後,反制住她的手臂,冰涼的手指扼過她的頸,卻偏偏像隻小貓似的依偎在她背後,和擁抱的姿态差不多,語聲飄過,還是那種黃鹂一樣的柔軟聲調,卻讓她遍體生寒,“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說着,茉奇雅反而松開抓住她手臂的手,攬過她的肩,這并不是斷頸的起手式。

她剛想開口。

突然寒光架在她面前,指着茉奇雅。

“放開她。”金墨持着刀,還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還嫌今天這熱鬧不夠大嗎?”

為了應景,她隻好抽泣道,“你打我……”

茉奇雅輕笑一聲,使勁兒把她推開,站起身,握住金墨的刀身,擡起刀,指着自己肩,“那你動手吧,我們扯平,當還你那次。”

拉扯間金墨猛地一退刀,帶起一蓬血,當真是氣上心頭,“滾。”翻轉過來,拿刀柄把茉奇雅重重地拍到一邊。

她已經記不清上次打孩子是什麼時候了,可她很快記起來為什麼她再也沒打過茉奇雅。

因為茉奇雅不禁揍,别的小孩子打一頓老實了,茉奇雅打一頓可能人就沒了。

她隻想把茉奇雅打到一邊,結果過招時茉奇雅下意識擡手擋了一下,就聽見一聲脆響。

完了,她想起竹庭似乎也在。

竹庭是溫順又濡弱的羔羊,稱得上逆來順受,對她好,她不在乎,對她差,她也坦然接受,總之,隻要事情跟茉奇雅無關都好商量,要是茉奇雅的事情,那完全取決于她當時病的程度,假如是瘋的,她頂多會皺着眉,傷心幾天,不會為難任何人,如果很不幸,人是清醒的,那她會裝瘋,瘋子幹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比如抱着一箱煙花來找她。

雲菩撞在柱子上,她看看金墨,金墨看看她,尴尬間她企圖單手把斷了的臂骨複位,但倘若她生來對醫藥具有天賦,當醫生的就是她而不是卿小鸾了,結果自然不出意外的非常丢人,第一下就失敗了,第三下才似乎好像掰了回去,第四次嘗試她開始尋思,是不是或許可能大概沒折,隻是有點骨裂,結果在倒黴的第七次嘗試下,她成功了。

“所以……”她挑了下眉,想拿話擠兌一下金墨。

金墨呆了呆,有幾分惶惶。

起初,她見金墨的反應,略有幾分失落,自嘲地想,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看來隻要權力足夠大,哪裡需要她故作姿态,金墨自己就能演一出母慈子孝。

結果金墨突然發火,揪着她衣領把她拎起來,“你能不能争點氣,什麼時候你那金魚一樣的腦子能記住不要用手抓刀刃,這已經是我第……”她遲疑片刻,“不計其數次提醒你,下次我就把你手剁下來,聽見沒?”

娜娜呆了一下,開始趁小茉和金墨不注意往後挪蹭着,最後終于走到了茉奇雅書案邊上,從茉奇雅抽屜裡偷了一張草紙,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她就不該裝哭——她根本不會那種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女孩子哭法,她每次哭都會流鼻涕,一點都不美觀。

金墨把小茉拎起來,重重地丢開,“就當是我赢了。”她說,“流放她,不管是天南地北哪個角落,你随便把她丢去個地方,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小茉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她在自己的幻覺裡覺得自己對金墨唯唯諾諾,如履薄冰,實際上,她是真的敢跟金墨杠——每一次,“那你去下旨。”她走回書案後,坐下來,“我看誰敢。”

金墨自然勃然大怒,揚聲随便逮了個人,“烏雲珠。”

小烏的慫度和宜爾哈等人所差無幾。

隻見小烏眨巴了兩下眼睛,呆愣在那裡,她也是一個小可憐,金墨的話放在那裡,她要是不辦,那就是抗旨,可小茉不點頭,她要是辦了,小茉有二百種法子讓她後悔出生,最後她隻能幹癟的尬在原地對手指。

就是對手指這些小動作,每次都會激怒金墨,随後金墨會借機大罵小茉,“你的手下都什麼玩意,你要反思!”

小茉每次答話都是一個套路——道理她知道,改是不可能改的,這輩子别想了,而且她一定要矯情一下。

每一次她們都是這麼吵起來的。

沒多久,她們又——又一次車轱辘話扯到了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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