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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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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鴦望着遠處的城樓。

此處地勢低窪,地處兩山交界,春夏之季是罕見能見到陽光的時候,可能也因此,此地近河套平原,卻仍屬于陳國。

迎着光,城牆上玄色薔薇旗迎風飒飒。

“她們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國度。”四姨倏然開口。

她袖着手,立在光下,鬓邊隻帶了二三金飾。

“沒有姓氏,沒有國号。”四姨輕聲說,而後,又道,“應當是她來了。”

“是她。”紀鴦看着城牆上戍衛的士兵矮下去,隻剩背上的銀色盔甲和石砌的城牆連成一片。

是這幾個月來的頭一次。

#

“娘娘。”羅袖喃喃道。

她努力讓自己和其他人一樣,腦袋保持着低垂,視線卻偷着往上瞄。

不遠處,大娘娘居高臨下,俯視着一切。

其實有時她會很好奇,她想知道這些人都怎麼看待茉奇雅,也想知道茉奇雅每天都會想些什麼。

但就像她隻能看見茉奇雅的背影——一個很瘦小的女孩,像剛起床一樣,沒有梳洗,沒有打扮,長長的垂發灑在披風上,直墜在膝彎,有時頭發被精心打理的很好,順滑的像絲綢,有時看上去又很毛毛燥燥,透着不耐煩,無論怎樣,看起來都很普通;她能望到最遠處的山巒,這裡的山不高,生長着一些松柏,似乎寒冷的天氣容不下其他大葉子的樹木生存,反而讓細針一般的小葉子樹在此繁茂,可她看不見茉奇雅的神情,也看不見列陣的士兵。

信國三軍九師,名義上,一、三、五、七由茉奇雅統禦,二、四、六、八由金墨掌管,第九師為茉奇雅首創,源自公主府衙門親衛私兵,又合并了棟鄂鳴岐留下的鷹衛,共組成一旅一團——騎兵铳旅及騎兵/炮/團。雖然實際出兵時她們的軍隊都是混在一起用的,但茉奇雅确實傾向于用占據了奇數的師——嚴格來說,從攻打漠南梁國開始,隻要是她的決議,小戰用第九師,大戰必用奇數師——常用第三師及第五師,似乎第七師專門負責履重糧草運輸。

當然這也有茉奇雅和金墨行事風格和所用制式不同的原因,可喜好無法騙人。

此番軍隊在青城集結,她難免想知道,撕破盟約,進攻漠東到底是金墨的主意還是茉奇雅的主張——而且非常簡單,隻需要往下看一眼,她就能知道一切。

可她偏偏沒有機會和資格看那麼一眼。

她隻是一個小孩子,或許茉奇雅猜到了她的出身,也或許是母親曾派人告訴過茉奇雅她的事情,所以她才流落到了漠西,因為茉奇雅不像不認識她的樣子,隻是可能是考慮到信國與陳國的關系,沒有與她叙過舊,總之,她飛快地做到了一個小孩子所能達到的高位——禦前侍女,可是禦前侍女這活很無聊,在陳國要端茶遞水,在漠西她就是個侍衛。

這遠遠不夠,離替母親報仇非常遙遠。

年年跟她咬耳朵,“你總盯着大娘娘看,”年年說話聲音特别小,“是不是喜歡大娘娘?”

她搖了搖頭,“才沒有。”

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嫉妒,是羨慕,是許多複雜又酸澀的情感,有很多個瞬間,她希望她是茉奇雅,這樣她擁有七萬重騎兵,舉世無雙,想攻打哪個國家,就攻打哪一個,想殺誰就殺誰,就算是一國之君,在她眼裡,可能隻是遲一些殺的區别,倘若她是茉奇雅,為母親報仇可能隻需要簡單的三個字——殺了她。

“明明就是。”年年潦草的了結了她和蘿蔔開的玩笑。“你就是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要是平時,她肯定還要挖苦蘿蔔兩句,可是今天實在是沒心情說什麼俏皮話。

大娘娘最終視線回到了阿娘身上。

這時那微妙的氣氛讓她明白了素言姐說的那句話——就是稍稍有些僭越,但也無妨。

阿娘也是相似的素淨打扮,垂着長發。

似乎是阿娘覺察到了大娘娘的視線,這才斂目淺淺福身,“娘娘。”

“你很好。”大娘娘說話聲音很好聽,又甜又嗲,是像黃鹂一樣清脆嗓子。

“娘娘恕罪。”阿娘垂着眉眼。

“我沒有說反話。”大娘娘轉過身來。“我與你并不熟撚,不過是點頭之交,”她解下懸在腰間的長劍,遞給素言,“我會有我的擔心,我的顧慮。”

“那您的顧慮可打消了?”衛明殊擡眼。

“見你的第一面,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了野心與不甘。”雲菩說。

經過衛明殊身旁時她提醒道,“上都不會歡迎你。”

“為什麼選中我?”衛明殊反過來問她。

“任何一個裴氏報上來的人選,我都會給一個合作的機會。”雲菩稍頓,“至于其他的,各憑天命。”

她轉身離去,素言追上來。

避開人群後素言先是抱怨——有句話她還是信的,素言和延齡就是小烏龜的芝麻眼睛和綠豆的區别。

“攻城的東西能不能組裝好了送過來,我真是無語。”素言唠叨着。

随後質問,“為什麼金墨也在這裡?”

“我……”她剛開口,又止住。

素言知趣地退到一旁。

衛明殊走上前,說話間她并沒有持妃嫔的身份,“您想去我家裡聊一聊嗎?”

“不了,那太唐突。”茉奇雅是一個很冷漠的女孩,跟人說話時大多措辭裡都充斥着疏離,隻是她的嗓音緩和了她話語裡的冷淡。

她能肯定茉奇雅對外的功績,但那些事情不能否認她對内就是個辦事拖泥帶水,充分遺傳了金墨的優柔寡斷。

幾步間她便改了主意。

“要是有空的話,”茉奇雅可能是試圖緩和口吻,隻是她言語間銳利和緩和區别不大,她指了指年年她們,“一會兒帶上兩個小孩子,來吃個晚飯。”

衛明殊自然不敢拒絕,隻好一口應下來。

“分開運都運了三趟。”茉奇雅走回内室,擡起手臂,隻是老師造過反什麼事都沒有靠的是她真的識時務,但老師的小崽娜娜是個小呆瓜。

隻見老師上前半步,準備伺候茉奇雅換衣服,結果娜娜不知道在想什麼,咣的撞茉奇雅身上了,讪讪地繞開了茉奇雅——是的,繞開了,甚至她的行走軌迹和金墨不一樣,金墨是幫茉奇雅拿常服,她是徑直走向了桌幾,喝了口茶,手已經伸向了點心,才後知後覺地繞回來。

“您還是看一下吧。”素言做了個手勢。“我很愚鈍。”随後她又提醒,“晚上吃什麼?”

茉奇雅充分發揮了“有妹則妹,有狗則狗,妹狗沒有,出門就走”的原則,她大喊,“珠珠!”随後又找娜娜,“娜娜!”

在珠珠奪門而出和娜娜逃竄去廁所後,她無辜地看了看四周——當然她肯定不能指望時而瘋癫時而更瘋的太後,“回頭再說。”

出了門,素言又問,“為什麼……”

雲菩截住素言的話,“這筆單子,”她站定,拿扇子攔住了素言去路,“能付多少要看東哥還剩多少家底。”

“您這是何等的拆東牆,補西牆。”素言皺着纖細的眉。

“這是什麼?”她指着面前那離譜東西,質問。

“你的十二門炮。”素言說,說完想溜,卻撞到了茉奇雅的扇子。

“圖紙呢?”茉奇雅問。

“我是對着拼的。”素言指着釘在牆上的那張無法描述、無法形容、總之極其難言反正堪比洛書河圖一樣的圖紙。

茉奇雅的畫技承襲了她娘,太後娘娘擅長畫隻有輪廓的球形小兔子,茉奇雅畫的東西很抽象,她不會單獨找一張驗算的草紙,她直接在空白的地方胡寫,甚至有幾處她以為是參數,研究了半天,發現是茉奇雅算的賬,就這麼亂七八糟的一張紙,茉奇雅還指望她能從中挖掘出十二門/炮的真容,那她隻能說上一句“微臣做不到”,因為說實話,這張紙很像擤鼻涕紙,硬要奉承上司的話,這張圖紙有一處可取,那是茉奇雅在角落畫的兔腦袋小蛋糕。

雲菩看着眼前的那奇形怪狀難以言表的玩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要說槍,那可能是珠珠在她某個深山老林的家裡常用的東西,得來隻需要珠珠回憶一些結構和框架,無論是珠珠還是她,對那個玩意沒有額外的情感,隻是單純的喜愛,但炮這個東西,是她一杯茶,一壺咖啡,一碟點心,一盤菜葉子,一個參數算一天,至于批折子那是後半夜的事,在摸會兒魚就天亮了,無縫順延到早朝,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過了好幾年才設計出來的,光燃燒室的參數,就讓工匠反複測算,反複調整,最終才得以定稿,耗費人力物力之巨,讓人不聽個響都不甘心。

但素言輕而易舉地憑借自己的解讀和幻想,把炮組裝成了鳳梨——甚至她反的非常——直角,九十度,炮/口/朝上,整個一束管風琴。

這一刻,她懂了她篡改珠珠圖紙時珠珠的鬼叫。

最後她體面的、禮貌的,沒有像珠珠一樣大吵大鬧,而是像一個皇帝一樣,揪着素言質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額,”素言激怒她就靠簡單的一句話,“十二/門/炮?”

“這麼簡單的一個東西!”她指着圖紙,“我甚至零件名給你标的是數字。”

“哪一個?”素言隻回了她一句簡單的問話。

她耷拉着腦袋,又壓下火,讪讪地把圖紙從牆上拆下來了,拿了張新紙和筆尺,坐下來,“我應該跟你多加交代的。”

素言和延齡真的是當世“卧龍鳳雛”——貶義上的,遇到這兩個人,她真的每天都覺得明天怕不是這個國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日。

延齡是對内窩囊,對外是否窩囊取決于領兵的是男是女,隻要對方也是個女人,她就窩囊;素言是對外一直都窩囊,窩裡鬥所向披靡。

“你和你姑姑又和好了嗎?”素言瞬間就換了話題,向她施壓。

“沒有。”她說。

“你們确實是血親。”素言坐在地毯上,靠着幾,“從血緣上講,你是她最後的親人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懸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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