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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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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迷信?”

“你說你不迷信,好,你現在出去,點一盆毛血旺,”海蘭說,“配倆個芒果和一籃子樹莓,你敢吃,我就信你。”

她成功把卿小鸾氣哆嗦了。

“殺人誅心啊你。”卿小鸾顫抖着指着她。“你這哪裡是讓我證明我不迷信,你這是讓我死。”

隻見卿小鸾閉了閉眼,走到門口,猛地轉身,“這不行。”而後又再度轉過身,“這……”她一拳砸在門上,“我不是蒙古大夫。”複述完這句話,卻又倏然走到桌子拼成的床前,“我告訴你……”她又突然戛然而止。

片刻後,她拉開門,大喊,“慕如。”

“哎!”慕如拎着一籃子青菜,準備去茉奇雅家拿調料,聽見卿小鸾叫她,又走回來,“怎麼?”

“她這個孩子太大。”卿小鸾說,“我要幫她把孩子剖出來,你來搭把手。”

“我還不如去做飯呢。”慕如嘟嘟囔囔的。

但她這把年紀也有點小迷信,孕婦見紅是大吉大利的事,可以驅掃晦氣,而她最近是挺倒黴的,因此,糾結一番,她決定積德行善,揪住把門的兩個小侍女,把籃子遞給她們。

“這是……”羅袖懵了。

“小白菜!”華年年的眼睛亮了。

“你們去準備一下晚飯。”慕如急匆匆地對她們說,“我有事情得先去忙了,你們自己看着張羅,大娘娘和太後娘娘都挺能吃辣的,金墨娘娘不吃海鮮,也不吃河鮮,聞到味道也不可以,反正不要做魚,我估摸着你們兩個也不會剃魚刺,娜娜她娘倆喜歡豬肉和雞肉,貞純生病了,你給她單獨拿一套碗和碟子,别跟别人的混了,給她煮點粥和清蒸的東西,軟乎好克化一點的。”她交代完解下一串鑰匙,“大娘娘的帳篷裡一進門上二樓有個小書桌,桌子上有個黑色的抽屜,裡面是二荊條和小米辣,胡椒粉什麼的,你們看着拿,水果在地窖裡,有一個冰庫,去挑點好的,你們煮飯可以多煮一些,把你們自己的份留出來。”

“二荊條?”這下羅袖的眼睛也亮了。

她的記憶忽然間回到了小時候。

冬至的時候宮裡都會賜給宗室這種辣椒,阿娘也能得到幾兩,從小就照顧阿娘的乳娘肯定會說阿娘要惜福養身,不要吃太重口的,可阿娘就好這一口,從第二天起,正餐配飯的湯會變麻辣底或者酸辣底的,這種湯不管煮什麼都可好吃了。

“什麼是二荊條?”華年年茫然地看着蘿蔔。

“就是,小辣椒。”羅袖說,“你想不想吃酸辣燴魚翅。”

“什麼是魚翅?”華年年問。

“就是,魚鳍。”羅袖蹦跶着繳獲了大娘娘那一抽屜的幹辣椒。

大娘娘畢竟是皇帝,這種不易的東西都有三五斤,甚至她還有磨好的辣椒粉——至于這些按理說隻應該長在長江一帶的東西是怎麼送到她手裡來的,羅袖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現在隻激動的盤算要做點什麼好吃的。

這麼多辣椒終于不用吃那扣扣嗖嗖的一鍋湯,裡面隻飄着一根青色的小辣椒。

可是這裡畢竟是漠西。

她企圖尋找一些童年的味道,如魚翅或者燕窩,最後在看門阿姨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包芋頭做的粉條。

“你們要做什麼呀?”瑩盈擰着眉,看那兩個小女孩架起了鍋,開始往裡面倒辣椒粉和油。

“酸辣魚翅,”那個一看就是衛家人的小姑娘站在小闆凳上——南朝的皇庭近親通婚,導緻這些孩子有一副好皮相的同時卻也眉宇間輪廓都有所相似,細細的柳葉眉,杏眼圓臉,她拿着一個巨大的勺子開始攪合,辣椒味一整個帳篷都是,熏得每個人都直打噴嚏。

“現在隻能吃酸辣粉了。”那個小姑娘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瑩盈挂起帳篷的簾子,搖着頭,甚至,她都能想象到金墨那崩潰的表情。

其實她們這代人幾乎從出生就披挂上馬,可以說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在戰時,為了不出任何意外,給上殿的膳食永遠都是一碟鹽和一盤蒸的過熟的肉或者菜,餅或者饅頭也不會放任何的餡,一開始沒有人會喜歡這種飯菜,久而久之,都習慣了,至少這樣能确保食物有一丁點的不新鮮都會被嘗出來。

就像她隻有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才會自虐式的吃一點帶味的東西,金墨也是吃不了除了鹽以外的其他調味,哪怕是白胡椒的味道,稍微重一點也受不了,至于貞純,雖然她們不算熟,但都是一代人——不過小孩子那一代就不一樣了,她們苦過來的,所以給孩子們吃的東西都挺五花八門的,當然,還要除外薩日朗那個大小姐崽種,大小姐矯揉造作,性格纨绔,不管走到哪裡自己都會帶一包調料。

因此,她往那鍋顔色非常豔麗的辣湯裡,又倒了一瓶陳醋,還善意的對叫年糕的孩子選了一籃桑葚和一筐楊梅的行為熟視無睹,沒有進行一點的提點,隻是覺得這場面她絕不能錯過,建議道,“我幫你一起送過去吧。”

她隻想捉弄一下金墨,作為金墨給她下假死藥的報複,順便,打算欣賞一下貞純見到死人戳在她跟前是怎樣的神情。

隻是她先是在山月居門前見到了面如菜色的忽蘭學士——薩日朗曾提到過她,這位謀士得寵的意外,失寵的離譜,而後是陌生的中州女孩,還有一個牽着背藥箱的牧羊犬的姑娘,從藥匣子的标識來看,她是個獸醫。

持考官看裝束,應當是南朝的宮女。

雲菩靠着窗,往外看。

她已經後悔這麼幹了,當然,她折磨了鄭珏,她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欣賞别人對她無比痛恨卻又拿她無可奈何,不得不屈從她的規矩。

但她也是和自己過不去。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星光點點,這三個垃圾竟然愣是耗到了晚上,她不知道是鄭珏太無能,還是梅梅過于牙尖嘴利,更或者,梅梅與鄭珏都有一個共同的弊病,她們自幼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寬仁,德治。

她很想回家吃飯和睡覺,可又走不了,隻能在這裡幹耗着,聽這仨的車轱辘話。

成芙不比海蘭,她不是宦海浮沉十幾年的尚書,而且她真的很擅長得罪人。

好比這是一支曲子,她不會控制節奏,隻會敏感的抓住這三個人的弱點,逼得這仨倒黴蛋窘迫是她最開心的事。

在她所來的世道裡也一樣,成芙就喜歡把人逼得狗急跳牆,似乎她慣于欣賞别人的急赤白臉,參成芙的折子永遠是最多的,即便她幾乎什麼都不幹,隻是每天在早朝的時候嘴欠——鄭珏她二伯也有嘴賤的毛病,但她二伯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時候點到為止,什麼時候落井下石。

而成芙是不管這狗有沒有落水,她都要揍一頓。

隻聽成芙揚眉,明顯她也洞察到了這三人脾氣秉性上的差異,遞了一道更泛泛的題,“請議,息兵,以道德化天下。”

雲菩默默的關上了窗,“天晚了。”她說,“你們都吃過飯了嗎?”

她覺得這個世道的蘿蔔肯定換人了。

機敏又擅長察言觀色的羅袖不見了,剩下一個二愣子。

羅袖傻不愣登地說,“我已經吃飽了。”

年糕還适時的拍拍自己的肚子。

“娘娘,隻有您在嗎?”看門奶奶問。

“她們先回去了。”她掀開炖盅的蓋子,看着那一碗花花綠綠的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們知道二荊條多少錢一兩嗎?這是南朝的貢品。”

“我想做酸辣魚翅。”蘿蔔響亮地說,“可是我隻找到了粉條。”

她唉聲歎氣地給了小玉一碗,希望這個姑娘能吃辣,這才坐下拿起筷子,挑了一截斷了的粉,立刻把筷子撂下。

這裡的蘿蔔果然也是她的遠房親戚,絲毫不知道粉條這種東西不能一直泡在湯裡。

但蘿蔔煮的湯還不錯,她準備帶回去稍微加工一下,煮點别的東西,比如小馄饨什麼的。

“這什麼呀。”可憐的小玉吃不了辣,一下子眉頭就皺了起來。

“給,奶茶。”她倒了杯茶。“緩一緩。”

樓下三人優勢弱勢此刻一覽無餘。

鄭珏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官吏,她能将指令執行的很好,但問她自己的想法,她隻會引經據典。

梅梅還是老樣子,此刻年紀稍小,未經他事,極其的稚嫩,她是一個浪漫又善于幻想的姑娘,做人風流,否則也不至于弄了那麼多偏房,提到她就必然會提起她後院裡争風吃醋的事。

這兩個人确實都是處理地方政務在行,提到兵務,統統擺爛。

至于新出現的姑娘,她有些臉熟,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她沒什麼好說的,是一個普通的漠西姑娘。

那個姑娘說,“往大處說,李治無能,無論是吐蕃還是高句麗、新羅,兩線作戰,一個都拿不下,最終安東都護府隻是一個笑話。往小處講,這是府兵制長久以來的弊病,募兵又沒有經過訓練,初唐氣候偏暖,物資上并未比吐蕃優越許多,故難以抗衡雙面夾擊。息兵,放棄版圖,轉而以德教化天下,隻是一種體面的認輸的說辭。”

在成芙對那個小姑娘窮追猛打之前,她搶先一步,擊掌,叫停成芙下一個問題,往下望着,“姑娘貴姓?”

牽着小狗的姑娘倉皇行禮,“民女觀秋白玉京。”

待成芙把她帶上樓,她就随口問了句,“你是青城人?”

小姑娘摟着背小匣子的黑白花小狗,“我……”她許久後試探着說道,“我是給小牛和小羊治病的醫生。”

這下可是真的癟了。

雲菩立刻想起了那一天,直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尴尬地瘋狂跟人家解釋琪琪格胡說八道的癟事。

“你來上城了?”她尴尬地移開視線。“但是這裡的牧民不太多。”

上城大部分人都是靠做生意為生,要麼是開小酒館或者醫館的,要麼賣賣衣裙和首飾的。

“我現在經營一個小醫館。”白玉京說。

“那你看什麼病呢?”她拖延着時間,掂量着正副總督之職。

其實她以為鄭珏會赢,這樣一來捧個梅梅當副就絲毫不起眼,而且梅梅有一點窩裡鬥的特性,給鄭珏下絆子讓她們在比謝列慢慢鬥着玩挺好的。

不料最終顯出來了一個白玉京。

看得出來白玉京也是極其尴尬地。“我是……”

就在此時,卿小鸾抱着一個醜八怪還會嗷嗷哭的嬰兒沖出來,遠遠一看都覺得這個孩子長得好劣歪,紅撲撲的,腦袋一根毛都沒有,還有好多奇怪的黃色痂皮,像個髒兮兮的醜猴子。

她驚恐地看着卿小鸾,而卿小鸾還特積極地要把那個醜小孩塞給她,“海小姐生了,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你不要昧着良心說話。”她直往後躲,“不是,這小孩太醜了吧。”

她其實知道海蘭的盤算是什麼,以她淺顯的常識,人要生小孩子之前好像是很痛苦的,最起碼沒有把卿小鸾撲倒在地的力氣。

但這種盤算于她有利。

繼承人當然是每個皇帝都要面臨的問題,她必須後繼有人,選秀,隻能算是一種策勳手段,不過揚湯止沸,很容易滋養武将的野心,而野心一旦發芽,誰都無法扼殺。

這時候适時的引入一些其他人選,做一些敲打,對局面的制衡非常有效。

可是這個小崽子太醜了,還髒。

“剛生下來的孩子都這樣。”卿小鸾說,“至少腦袋瓜子是圓咕隆咚地,不錯啦。”

“你别給我摔了。”海蘭被慕如背出來,一見這場面,登時也顧不上原來的計劃。

孩子是一個普通的球當然要命,但被卿小鸾摔傻了很緻命。

“不會的……哎呀媽呀……”卿小鸾嘴裡說得好好的,實際上是腳底拌蒜,絆了一下,小孩脫手而出。

“我真是。”雲菩不得不倉促地把孩子從空中接住。

而且她還順便知道了白玉京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了。

“啊是你。”海蘭突然從慕如的背上伸出手,“你沒有騙我!”她激動地跟白玉京說,“真的是個女孩子,我一直以為你是訛我錢。”

白玉京這下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她看看海蘭,又看看大娘娘,半晌後一橫心,她把狸奴放下,在藥箱的冰裡翻了好一會兒,拿出來一個管子,“娘娘,”她心虛的解釋道,“小牛和小羊有時候,總是不生孩子,我們就得……”她當然不敢跟大娘娘像她對海蘭等人似的那般故弄玄虛,擠出一個笑,“加一點點堿,女孩子比較懶,就不怎麼動了,男孩子會跑到上邊去遊。”

她心想,完了,這輩子隻能當個小大夫了。

大娘娘涵養比較好,沒有生氣,她長大了,褪去小時候的稚嫩可愛,如今是個明豔漂亮的大美人,一襲金線刺繡的藍裙,舉止優雅潇灑,不愧是天縱奇才,紅顔蓋世。

“我不想生小孩子。”大娘娘說,“我怕疼。”她笑了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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