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绮閣宴公侯 > 第96章 第五章

第96章 第五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她歡快地往阿娘懷裡一滾,膩歪了會兒才起來。

當然這換來了蘿蔔的白眼。

“羞不羞。”蘿蔔曾說過她阿娘已經過世了,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你都多大了。”

“你是嫉妒我。”她起來洗漱。

“才沒有。”蘿蔔哭喪着臉。

“好啦,不要打架了。”阿娘莞爾,她也不睡了,披着晨衣出門,不大一會兒買回來些早點,“不是說要去上學嗎?快點吃吧,我瞧這天色,挺晚的。”

“啊!”年年看看時間,她懷疑自己在床上快樂地打滾時睡過去了,抱着點心提着小籃子就一溜煙地飛奔出門,把蘿蔔遠遠的甩在身後。“阿娘再見。”

以前人多的時候,她都破罐子破摔的幹脆不去了,反正那麼多人一起上學,多一個少一個沒人發現的了。

現在她們都是管着三十二個小姑娘的準司排,這導緻現在每天要額外上早課的都是她們七個倒黴蛋。

這時遲到的訣竅就在于不要當最晚的那個小年糕。

此刻她就很安全,哪怕素言姐已經來了,蘿蔔也比她晚到。

結果蘿蔔總是運氣特别好。

蘿蔔氣喘籲籲的趕來,剛坐下,帷帳的簾子被帶刀侍女掀起,先是長長十二幅金紋高腰黑裙的一角掃了進來,而後,是正紅色的窄襖,肩上挂着銀鍊。

在這一刻,忽然整個帳篷裡安靜了那麼一下。

她們已經不是剛入軍中的孩童,而士兵的任務就是服從上一級的命令,背的最爛熟于心的就是不同品階所對應的服飾,因為行軍在外的時候,沒有人會耐心自我介紹自己是誰,是什麼級别的将領。

正紅,是大娘娘才有資格使用的顔色,甚至中宮大妃于大婚之日都隻能穿玫紅,節制各軍的高階将領會被賜予借紅的殊榮,可以穿正紅色的上裝。

素言姐沒有比她大多少,在年年看來,素言的年齡介于大姐姐和小姨之間,而且素言看起來是一個沒溜兒的女孩,有好幾次,隻要輪到了素言上課,她都是哈欠連天地穿着睡覺時才會穿的紗裙出現。

今天看見素言這個打扮,她忽然意識到,其實素言是身居高位的一員大将。

隻是素言姐不負衆望地盯着蠟燭看了會兒,打了個噴嚏,又抽出張草紙,背過身,絕對是在擦鼻涕,這下把自己的威風全噴沒了。

她又愉快地忘記了素言姐的品階。

“今天你們會有一個新同伴。”素言姐扶着佩刀的刀柄,“進來吧。”

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從外邊鑽進來,身上還帶着冰雪的氣息,和她們差不多大,穿着一件淺紫色的長裙,長發半挽,卻隻帶了一枚流蘇發壓。

“她是誰呀?”羅袖拿筆杆戳了戳年年。

她覺得這個女孩身份不簡單。

一開始來受訓的女孩足有百餘人,她們在一個更大的帳篷裡讀書,随着一層層的選拔和考試,到現在,隻有她們幾個,一早上要來素言家的這個放雜書的小帳篷裡聽課,晚上還要去雙雙姨家裡聽講。

可素言直接把這個陌生的女孩領進來了。

年年又是個傻的,隻會說,“啊她好好看呀。”

還好那個女孩自己坦白了自己的來曆,她說她叫阿雪,“奈曼查蘇拉。”随後提裙屈膝行禮,又報上一名,“林清也。”

和每個奈曼家的女孩一樣,她也有一個林姓的名字。

但她不是奈曼娜娜的孩子,更不像奈曼薩日朗的親族——羅袖從來沒見過這個姑娘。

“去吧。”素言姐看起來很溫柔,“要和大家好好相處。”

說完,素言姐就跑了,以羅袖對她的了解,這人大概是去廁所了。

“你是誰呀?”她扭過頭去問那個女孩。

“都告訴你了呀。”阿雪不解地皺起眉。

“我的意思是,你是誰。”她重複了一遍。

阿雪确實是個頂聰明的孩子,“我從北華來,我的母親是奈曼清如。”她歪着腦袋,“你們觀秋丞相的死對頭哦。”

“那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奈曼清如這個名字對羅袖而言并不陌生,那可是北華的大丞相。

“我是人質。”阿雪攤開手,“大娘娘冊封了我姨媽作新的北華王。”

年年握着筆,“大人的世界可真複雜。”

“你還記得裴笙公主的計劃嗎?”羅袖悲憫地看着年年,“裴笙說等到年底大娘娘回來,隻要她點頭,計劃就要進行了,你娘一旦去了東周,你就要留在這裡……”

甚至,她覺得年年可能不會再被允許在軍中擔任任何職務,相當于,年年拿自己的前途,一換了一。

而且她總覺得,以大娘娘的行事風格,東周作為一個諸侯國的存在不會長久。

大娘娘和她的祖父不同,她說慷慨也慷慨,說吝啬也是最吝啬不過的人。

一旦漠東周國這個諸侯國消失,那年年阿娘的下場又會怎樣?

年年隻會逃避,捂着耳朵,“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她很快又放下手,“反正,大娘娘不一定同意呀。”

“我不知道大娘娘怎麼想。”羅袖坦言。“素言姐是大娘娘的人,她那天去接的你娘。”

#

“阿娘會什麼時候回來?”靜女同靜姝一起,将戰甲上的甲片一一拆卸。

這具铠甲是官家賜下,據說是她外祖在世時穿戴過的,見過血。

她望着陰森冰冷的甲,心裡七上八下的,從幾天前得知阿娘要挂帥出征的消息時,她便惴惴不安,“我不停的在做噩夢。”

“阿娘會凱旋而歸的。”靜姝安慰妹妹的同時又手腳麻利地卸着甲片,遞給侍女,“要仔細擦洗,洗過要細細的擦幹,不能生鏽。”

侍女低眉地捧過甲,卻若有若無地看了靜女一眼。

她怕靜女覺察,上前半步,擋住了靜女的視線。

自從官家點母親為将,府裡突然出現了離奇的傳聞。

她和靜女差得年紀不多,因此,靜女出生時她也是個嬰孩,一時間,她無法判斷這消息究竟是喻府有心人放出來的,還是另有深意。

隻是她壓得住一時的消息,按不住一世。

靜女的擔心今日成了真,隻是她關于阿娘的噩夢沒來得及成真。

她還沒打理完铠甲,前院的姑姑來請,“老爺請兩位小姐移步甘棠院。”

“怎麼這麼莫名其妙?”靜女抱怨道。

“應當是有事吧,畢竟阿娘要出征了。”她攥着靜女的手,與靜女站在一處,雖然她很瞧不起喻七少爺,可禮數上她一直都是周全的,“見過父親,母親。”

“來的真好。”喻七招手。

“不必說了。”諸葛文擡手,示意喻七閉嘴。

她堅信喻七是個知趣的人,果然喻七安靜下來。

隻是這台戲,其他的戲子未必知趣。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四個人,一個嬷嬷,一個她叫不上名字的妾室,一個和靜女差不多大的少年,還有一個郎中。

喻七的妾室來此請罪,聲稱自己失寵已久,擔憂喻七抛棄,一時貪念蒙蔽,偷龍轉鳳,用自己的女兒調換了她的兒子,如今命不久矣,知道事情早晚瞞不住,特來請罪。

這一出戲,戲肉拙劣到令人不齒,但她卻感到無力。

“是誰的意思?”她支着頭,問,“是有人為你出謀劃策,要你叫我知難而退,還是官家的旨意?”

喻七轉過頭,“阿文。”

“我問你話!”她厲聲說。

“如此,所有人各退一步,官家予你知遇之恩,你何必架她于烈火之上。”喻七說。“我對我的姬妾管教無方,欠你一份人情,故此,他可以從你的姓氏。”

“那,是官家的旨意?”諸葛文質問。

“阿娘?”靜女擡起頭。

太夫人對她招招手,指了指下方跪伏的女人,說,“靜女,那才是你娘。”她慈祥的面孔沒有一絲動容,語氣平靜如冰,“這個女人迷了心竅,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她不是!”靜女聲調忽而凄厲,“我娘生我時又沒有昏迷不醒,總不會連不看我一眼,就讓仆役将我抱走……”她哀求又痛苦地看向諸葛文,“阿娘!”

太夫人那張慈愛的面容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陰森森地說,“你想要一個大将軍的娘,卻要抛棄你的親娘,這種行徑令人作嘔,教你讀的書,教你的道理,你都讀到哪裡去了?俗話總歸聽得懂吧,狗尚且不嫌家貧,你這般,連狗都不如了,枉我那麼疼愛……”

清脆地啪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阿娘毫不猶豫地給了太夫人一記耳光,“你失言了,來人,送太夫人回房,沒什麼事,不必出來了。”

但阿娘沒有否認太夫人的話,甚至,阿娘對此什麼都沒說,她隻是盯着喻七,“拿官家的谕旨來,否則,我臨行前,先給你全家燒個頭七。”

“我諸葛氏本就是罪臣之後,”諸葛文看着喻七,“多一樁不多,少一樁又何必。”

喻七說,“如若我當真有官家密令呢?”

倏然間她想起雲菩的話——她為小柳所出之子請封。

這麼看,雲菩真的聽到了些風聲,可能是官話太差,沒聽明白,到了雲菩嘴裡,就成了柳夫人的兒子。

忽然她笑起來,“如此甚好。”她擊掌,“這野種是誰家的,你帶回誰家去,我看,小柳的兒子挺不錯,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柳夫人抱來的這個男孩可是自西信所出。

民間夫妻隻要不到要人相食的地步,絕不會将自己的兒子轉送他方,但自信國太常皇帝創設選帝侯以備選閱秀女,後繼大統以來,有一部分人求女心切,不惜重金。

雖然柳夫人口風很緊,她也不想打聽别人的辛密,可她能從柳夫人說走嘴的那句“可憐孩子,他母親也舍不得,親自把他送到邊城”斷定,跟柳夫人換孩子的人在信國地位不低,是選帝侯之列。

官家對雲菩态度暧昧的原因很簡單,雲菩好歹是長公主的女兒,但絕不會容忍其他帶着信國血統的人,沾染陳國的兵馬。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