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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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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想買二斤後悔藥。

她猜此刻應當是醜時,說不準是子時,反正應當離天明極其遙遠,燭火熄滅後,一絲光亮也無,隻是一旦長久地置身暗處,眼睛能依稀辨認出一些東西。

盯着床幔,她數着第三百六十四隻羊和第七十二聲呼噜。

可能是仰面朝上的睡姿問題,也可能是紀鴦睡前喝的酒——她很想回到數個時辰之前,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光,為何要覺得紀鴦可憐,就陪她喝酒?

總之,結果是這個姑娘在打鼾,伴随着頗有韻律的呼噜聲,滿屋都是酒味。

娜娜對天發誓,哪怕是阿娘喝多了躺在她床上打呼,她也會把阿娘趕去前廳或書房。

可紀鴦偏偏是茉奇雅的表姐。

她在心裡給自己鼓勁,不要慫,列祖列宗厭惡儒家臣子猶如死契奴才般的規矩,這才出關闖天下,目的便是建立一個新的國度,君臣相敬如賓,是朋友也是共同治理國家的夥伴,但是心裡總是有另一個聲音在對她嘀咕——“但茉奇雅就是皇帝呀,而她奈曼娜仁,因為是帶大茉奇雅的女伴,從而得到兵權和地位,她的水平隻值一個月二兩白銀,每一兩多發給她的俸祿,都是茉奇雅做着虧本生意”。

最終,并非是在阿娘處聽來的那些承平大娘娘的豪情壯語讓她鼓起了勇氣,而是她困得不行卻被紀鴦吵得睡不着的煩躁,讓她支棱起來了。

“雲菩!”她崩潰地伸手過去推了推茉奇雅,“你睡着了嗎?”

片刻的沉默後,雲菩擡起手臂蓋在臉上,“她打呼。”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娜娜帶着哭腔說,“你表姐打呼。”她問,“兩個問題,你覺得她是喝多了才打呼的,還是這麼四仰八叉的睡讓她打呼噜的?”

她側過臉,看了眼娜娜,“顯然這是一個問題。”

娜娜沒理她,隻是披着被子爬起來,惡狠狠地盯着紀鴦。

“我好像又感冒了。”雲菩覺得她很慘,不僅胸痛一點都沒好,一覺醒來,還多了鼻塞的症狀,甚至隐隐有點頭疼。“你離我遠點。”

她對這種症狀很熟悉,隻要着涼了她就很容易風寒感冒。

“天啊今天什麼日子,真的是五毒俱全。”娜娜很誇張地捏着鼻子。“别傳染給我。”卻把腦袋湊過來,貼貼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吃點藥?”說罷,擡起手,摸摸她的臉頰,語氣裡滿是傷心,“可憐見的小東西。”

她忽然捉住娜娜的手。

此刻她過着類似時間線裡的另一種人生可能,倘若她當年鼓起勇氣,不顧一切兇狠地跟東周撕破臉,那這應該是她在這個年紀能得到的溫情與關懷。

當然她痛恨自己的同時還會在腦海裡把東哥變成菜人,先千刀萬剮再下一鍋馄饨。

隻是娜娜到底也隻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孩。

紀鴦翻了個身,非常離譜的是,她翻身時呼噜聲居然還拐了個調。

“我的天哪。”娜娜立刻開始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耍脾氣,她哭哭啼啼地晃蕩着醉酒的紀鴦,“你給我起來。”

紀鴦隻是發出了奇怪小動物般的哼唧聲,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

茉奇雅蹙着眉,四處嗅嗅,像隻小老鼠。“我睡了以後你們喝了多少呀。”

“她喝了不少,我就喝了一點點,一米米,一丢丢。”娜娜辯解,“沒下酒菜我是不會喝很多的,我是一個節制的人,不過她就喝多了,喝得像一隻死掉的小羊。”她端詳着紀鴦,更崩潰了,“這麼清秀的姑娘,為什麼會打呼?我以為隻有像我娘那種不讀書的大老粗才會在喝多了之後打呼噜。”

“人都是會打呼噜的,還會磨牙的,不要大驚小怪。”茉奇雅假惺惺又虛僞地說道,她就是一個記仇的姑娘,“就像我洗澡的時候你必須得去那麼幾趟廁所一樣,你要包容。”她盯着紀鴦看了會兒,飛快地出手把紀鴦的嘴巴捏上。“你看,不打了。”

就在茉奇雅流露出她果真聰明絕頂的神情前,紀鴦搶先從鼻子裡打了一聲很大的呼。

在娜娜發出尖叫之前的半瞬,雲菩立刻抱着枕頭,往床邊移動,“我感冒了,我決定去傳染你不喜歡的太後娘娘。”

“你給我回來!”娜娜尖叫,“說好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雲菩覺得自打來到這個世間,她就一直倒黴,仿佛和這個世界八字不和一樣,“我不要。”

在她預備逃跑的一瞬,娜娜那個不要臉的家夥一把将紀鴦掀了過來,砸在她身上。

紀鴦的腦殼不巧砸在了茉奇雅的下巴上,把茉奇雅砸的嗷了一聲:“啊痛。”

“哎你聽,她不打呼噜了。”娜娜驚喜地說。

“救命。”雲菩認命地像抱閨女那隻小貓一樣摟着紀鴦,但她必須表明态度,抱怨道,“這酒味太濃了,我要吐了。”

娜娜美滋滋地躺下,世界終于清靜了,當然,她是個絕世好人,還給茉奇雅伸手指了個方向,“往那邊吐。”

紀鴦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耳邊全是娜娜和表妹的争吵。

“大壞蛋。”雲菩嗔道。

“你才是。”娜娜也是一個喜歡說笑的可愛女子,有些嘴欠,也有一點點耍貧。

她倆絲毫不認為她們這麼說口水話是擾人清夢,還越說越來勁,叽叽呱呱的把她的睡意唠叨的全無。

忽然間雲菩說到她。

“可憐的家夥。”表妹摟着她,理了理她的長發,又垂下頭,挨着她的側頰。

“我不知道她經曆過這些。”表妹說。“要是我知道,我肯定會對她好些。”

“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娜娜湊過來,和表妹腦袋挨着腦袋,“你不要額外對她好,當然,你不該對她不好,”她到底是年長的姐姐,“把她當你的朋友來看待就好了,人就是這樣,有仇報仇,報過仇,日子是要繼續過,不能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過去裡,你要幫她正常過活。”

“你不要讓她覺得她被異樣對待了,不管是對她好,還是對她不好。”娜娜一直都很有一套自己道理,“她就會一直琢磨這種事。”

“我想讓珠珠去跑個腿。”雲菩揉揉紀鴦的腦袋,她表姐就有一種很神奇的天賦,她不管在哪裡都能睡,還能睡得很香,同時,怎麼叫都叫不醒,除非自己睡夠了。

其實她記得紀鴦是一個跟蝴蝶飛一樣煩人的姑娘,她們之間的龃龉也數不勝數。

但她看着年少時的紀鴦,隻覺得這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你不能總叫珠珠去辦私事。”娜娜提醒道,“你知道她跟那個叫阿方還是阿圓來着的阿姨,是什麼感情嘛。她要是想徹底地了斷,她也說了,陳國的官家把内衛交給了她,她會自己動手的,她要是不願意動手,你這麼做,就是逼她。”

“可是,她還是一個小姑娘呀。”茉奇雅撲扇着眼睫,“有時候女孩子就是喜歡被偏袒和被保護着的感覺。”

“倘若她覺得阿那個什麼對她仍有養育之恩呢?”

表妹很輕很輕地搖了搖頭,歎氣,說,“那還是算了。”

娜娜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她說,“她長大成人了,她會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決斷,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人家腦袋上,人家不想喝水你逼人家去喝水。”

“就,還是覺得她好可憐。”表妹無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背。“和普通的朋友不一樣呀,我母親和她母親是同胞姐妹,說到底我們是家人。”

紀鴦把眼睛睜得很大很大,這樣眼淚能含在眼睛裡,不會落下去,而哭泣的時候人會抽噎,這時隻需要很深很慢的呼吸,和睡着了一樣。

她告訴自己,不要哭。

但滿腹的委屈就是會不停地湧上來,自眼睛溢出,随淚而行。

忽然間,她覺得她并不是孤身一人,似乎她還是有些在世的親人,比如四姨,比如表妹,甚至,她還有些零星朋友,雖然延齡她們都是怪女孩,有着古怪的風俗。

她睜着眼睛,望着長夜,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發呆熬過了一個深夜,抑或是太累了,等再睜開眼,已經是上午了。

表妹比她起來的早一些,在和紀樂樂的妹妹一起糊紙盒。

“你們在做什麼?”她問道。

“你怕蝸牛嗎?”雲菩說,“她從院子裡撿了一隻蝸牛。”

她給錦書粘了個很醜的小盒子,往裡面塞了買了沒吃導緻有點爛了的白菜葉子,“去玩吧。”

錦書帶着她的蝸牛跑了,留下愁眉苦臉的娜娜在屋裡大喊,“我不想活了。”

“你怎麼一早就不想活了?”她昨晚和娜娜大吵了一架。

娜娜言裡話外地指責她隻把她當一起長大的玩伴看待,空給她國公的頭銜,卻壓根兒沒把她當作左膀右臂。

她承認娜娜的指控是有道理的,隻是她内心裡也很糾結,娜娜到底應該做什麼。

她隻知道她來自的世間,娜娜是養尊處優的皇貴妃,衣食無憂,過着單調卻富足的日子。

而這是她給不了娜娜的。

她一直認為,所謂禦人之術,就是找到每個人适合的位置,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娜娜應該做什麼。

想起娜娜,她就會想起東哥,想起皇貴妃。

于是,她索性用娜娜對自己的評價來安置娜娜。

既然娜娜認為自己應該是股肱之臣,那娜娜就來打點雜吧,比如說算賬。

顯然,娜娜讨厭算賬。

娜娜快把筆杆啃爛了,“數字,真該死。”

本來她每天看見茉奇雅憔悴又虛弱的樣子都很心疼,但現在她隻想打茉奇雅。

茉奇雅花了好幾個時辰跟小孩子一起給蝸牛做窩,擡頭美滋滋地跟她說,“那裡隻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哦。”

“我真謝謝你。”娜娜覺得她今晚洗頭時肯定會掉不少頭發。“那可是钺。你嘴巴裡一丢丢大的小地方。”

“不算太大?”雲菩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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