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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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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胸很悶,有點氣短。”她說。

“我覺得我不是大夫。”鄭珏說,“我距離大夫最近的活計是驗屍。”

她靠在放衣服的椅子上,等鄭珏妥協。

僵持了會兒,鄭珏走過來,叫她把衣服解開,這裡敲敲那裡敲敲,還張開手臂,把她圈住,去敲敲她的背。

“好奇怪。”她說。

“你需要靜養。”鄭珏拿來小刀和泡在酒裡的蘆葦管,“不過想來這是一句廢話。”

“還是很介意你是仵作呢。”她趴在椅子背上。“這也是一句廢話。”

“會有點痛。”鄭珏蹲身下來,在她貧瘠的驗屍經驗裡回溯了一些比較過目難忘的屍體,歎着氣,将小刀和筷子都在火上烤過,用酒擦過肌膚,輕輕劃了一道口子,用筷子撐開,送進中空的蘆葦軟管。

不過還好活人和屍體不太一樣,首先,沒有奇怪的味道,這點非常重要,值得千恩萬謝,其他的都還能忍。

“你在幹什麼?”奈曼娜娜驚道。

“噓。”茉奇雅豎了根手指,沖她噓了聲,示意她安靜些。

“好惡心啊。”鄭珏看着沿蘆葦管流出來的血,擰着眉。

她其實很讨厭黏糊糊的血,但現在又幫人放胸腔裡的積血,這質地比人受傷時流的血還粘稠,非常一言難盡,非常令人作嘔。

“你也怕血?”茉奇雅閉起眼睛,臉色白的吓人。

“切活人比切死人刺激些的。”說謊精鄭珏本質就是個變态。

“可怕。”雲菩點評道。“扭曲,變态。”

“很痛嗎?”鄭珏問。

“還好。”她低着頭,将頭抵在椅背上,“但頭很暈,想吐。”

“那你就是矯情或者嬌氣了。”鄭珏說話聲音時近時遠。“痛是正常的,頭暈也有可能,你想吐是怎麼回事?這不對勁。”

“那大概是晚飯?”雲菩猜測。

她坐在那裡緩了會兒,系上衣服,但想吐就那麼一陣子的事,回睡覺的帳篷後又不想吐了,這讓她懷疑問題還是出在鄭珏那些适用于屍體的治療手法。

但她覺得,相比那些号脈的郎中,鄭珏還算比較可靠的,仵作雖然讓人心裡不舒服,但至少鄭珏是見過人裡面内髒模樣的,而開藥的大夫連心髒和脾都不認識。

每次她對半吊子水平的鄭珏忍無可忍時,又能會發生一些能讓她再忍鄭珏一段時間的小事,比如這一晚她睡得很好,氣息順暢,也不胸悶了,便覺得鄭珏還行,雖然變态,但有用。

無獨有偶,每當鄭珏對茉奇雅的忍耐瀕臨她最大限度的時刻,茉奇雅又能做出一些水準驚人的事情,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寵壞的公主,是有點本事的,而且不能以金墨做比,确實,應該拿徐明妝的水平來與茉奇雅進行比對。

凡是一個有腦子的,就明白用兵上最重要的是四平八穩,更多的人數,更好的馬,更強壯的士兵,要慎重,要穩,而不是配置一堆奇怪的工具,将人數壓低到一個不能再低的限度。

她從茉奇雅陳兵的人數上就覺得這個女孩不太中用,是時候換個新東家,這種願景在昨晚茉奇雅說她變态的時候到達了一個可以行動的限度。

但茉奇雅很平和的心态讓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所以她留下來了,準備看茉奇雅的下場,是劍走偏鋒,還是養尊處優的美麗廢物。

她來到高坡上時茉奇雅在跟薩日朗聊天。

“我不是老氣橫秋。”茉奇雅側過臉,光線穿過樹的枝葉照在她臉上,照的肌膚如半透明的羊脂玉,“忽有一晚,如若南柯一夢,夢中歲月如梭,轉眼人已不惑。”

薩日朗視線很像鷹,看誰都像看獵物,下一秒總要擡爪展翼,她掃了茉奇雅一眼,“你不要從現在就開始裝神弄鬼。”她說,“然後呢?你娘懷你的時候夢見金烏入懷還是白龍騰空?”

“我記得娜娜說我出生之時熒惑入心宿。”茉奇雅拿起一根玉箫,她轉身下馬,提起箫,讓箫尾端懸挂的銅錢筆直地垂着。

“好問題,你知道什麼是熒惑守心麼。”薩日朗轉過頭去看娜娜。

“我那段時間在學夜觀天象,真的很認真地在學呢。”娜娜辯解,不過很快露餡了,“我認識北鬥星。”她描述着。“亮亮的,有時候白天也能看的見,剛出太陽的時候,就在太陽的邊邊。”

“去你娘的,那是啟明星。”薩日朗背過身,不搭理娜娜了。

“很好,我現在要開始裝神弄鬼了。”雲菩拿樹枝在地上痛苦不堪地算了兩遍數,她不打算核實第三遍,算數太痛苦了,一不留神就乘錯了。

她轉身上馬,提起鳳翼戟,回身看到了鄭珏。

“你來做什麼。”她問。

“好奇。”鄭珏想了想,覺得還是跟在茉奇雅身邊安全,也一拽缰繩,下了坡地。

漠西的軍隊很安靜,安靜的可怕,她們甚至不擂鼓,永遠沉寂,隻有馬的蹄聲和行進時盔甲甲片之間的摩擦聲響。

指揮也是用長柄武器作為标識。

起初她曾意外于茉奇雅會使用槍或戟這類兵器,時間長了她意識到,這隻是用來進行溝通跟下達指示的,不同的揮舞方式會代表不同的指令,隻不過她看不懂。

茉奇雅今天換了鳳翼戟,赤金色的刺尖潦草的勾勒過蔚藍長空,劃痕之後跟随着濃煙與火焰。

四下裡刺眼的白光與火光是首先被看見的,随後才是轟地一聲,登時磚塊騰空,四處奔散,掩蔽了半個天空。

厚重的城牆就這樣被抛上半空,守城士兵們身體的各個部分陸陸續續的乘風來到戰場,來到敵人面前。

一柄刀直直地插在地上,殘餘的手仍然握住了它,手腕處斷裂的森森白骨旁是燒焦的黑,内髒碎片挂在了刀柄上,辨識不出來是什麼髒器。

鄭珏閉上眼睛忍了會兒,結果一陣肉類和油脂烤焦的氣味随風飄來,她再沒忍住,跑到旁邊吐了。

此刻她覺得茉奇雅是最沒資格說她變态的人。

最扭曲的是茉奇雅。

将領一般隻在旁掠陣,有人的地方時不時就是有話語飄過,而此刻卻鴉雀無聲。她們對眼前的這一幕,表情各異,或凝重,或嚴肅,或震驚,或思量。

因此,這凸顯出了茉奇雅的變态——而且她說話時的神情像極了一隻餍足的貓,“說不準今天我們能睡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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