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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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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是她大意了。

明明是半夜到的,但訓育尚宮給她們煮了夜宵,其實夜宵很簡單,就是清水煮了點面和餃子,加兩個煎蛋和一對雞翅,一人一大盆,也不是很好吃,是那種煮到很爛糊的吃食,并沒有她家裡的飯菜精緻,但是是一樣的,給延齡的和給她的那一份幾乎一樣多,不會像家裡,哥哥的面總比她多幾兩,底下藏着額外的蛋或肉。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延齡舀着勺子,跟她咬耳朵,說,“就是很客套啦,嗯,比較客氣。”

“吃你的飯吧。”素言開始想她為什麼要跟延齡去延齡家。

這種質疑與後悔在她走進延齡卧房的那一刻到達了頂峰。

延齡離開這裡這麼多年,她的卧房還在,房間不大,一張小床,有桌案和書櫥,裡面是一個不大的淨室,可以洗澡,亂七八糟箱子裡放着吃的。

“沒什麼好吃的。”延齡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包曬的肉幹,“太好吃的東西我這裡是沒有的,尚宮們都是街上采買的。”

結果素言沉着臉,坐在椅子上,“那你知道麼,我家裡隻給我哥買零食,”她的表情甚至有一絲扭曲,捧着一包發黃的陳年棉花和紗布,“我在家裡也輪不到用這種東西,我娘舍不得買給我,你棉花居然能放到長蘑菇。”

“這個,這個是親貴家裡淘汰下來的次品。”延齡幹巴巴地說,“就,也就,嗯,就是破棉花,不太好的棉花,隻有邊角料才會發給我們。”

“可是我娘給我用燒火剩下的草木灰。”素言把長了片菇的棉花摔給她。

“但是,但是,”延齡抱着那團長蘑菇的黃棉花,“你看你不一定要從軍,我是從小就要讀書習武,因為保育院不養閑人。”

“那我能去幹什麼?”素言表情更扭曲了。“你一定要在我面前顯擺你過的好麼。”

延齡有一種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尴尬,終于她找到了另一個拉仇恨的人選,“素言,你看娜娜,她日子才是真的好。”

娜娜不知道旁人對她的豔羨,她隻知道她好似躺下沒多久,才剛剛五更天,太陽也就露了個邊角,清晨萬事萬物尚未還暖,屋裡可冷了,是手從被子裡伸出去都凍得慌的溫度,結果阿娘上來把她的被子掀了,“起來。”

“不要。”她在床上被凍得瑟縮成一團。

阿娘罵人了,“廢物。”

罵罵咧咧的阿娘把她從床上揪起來,幫她捆上頭發,牙刷沾上鹽塞進嘴裡,一把把她臉摁進了水盆,是剛打的井水,涼的她“七竅生煙”。

這下她是徹底醒了。

“喂。”她抹着臉,連鼻子裡都是水,把牙刷吐出來,“我要睡覺。”

“想睡覺你去給東哥當嫔做妃啊。”阿娘在旁邊刷牙,說話咕咕哝哝吐字一點都不清楚。“你現在回去給人家生孩子呀,你以為妃嫔是将軍,能在大帳待産,喝上麻沸散叫醫官切開肚皮把孩子掏出來?姬妾是要自己生孩子的,痛上幾天幾夜,從那裡生出來的,你也看過次妃娘娘生孩子,就是那麼硬生。”

娜娜吓得咽了漱口水,呸了半天,“不要,不要,絕對不要,死都不要。”

“你知道為什麼當初大妃要讓你做陪嫁嗎?”阿娘又開始了,自從她回來,每天早上都是這種說教,“因為你沒用,文不成,武不就,功夫稀松,打仗拉跨,啥都不會就會吃,就剩一張臉,還整天描眉畫眼的愛美,你不當冤種誰當冤種。”說完還使勁兒一戳她腦袋。

“我就是長的好看,身材也好。”世上并不存在美而不自知的人,尤其娜娜正值雙十年華,當然偶爾會暗搓搓的攀比和臭美,她知道這不對,也清楚自己不是萬裡挑一的大美人,不該顧鏡自憐,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身材形體恰到好處,不瘦也不豐腴,五官蠻秀氣的,是個小漂亮,膚色也白,适合穿深色衣服。

不僅她這樣,别的女孩也一樣,就像延齡的蝴蝶結,素言每天都描眉染指甲,茉奇雅穿繡花的長裙和帶跟的繡鞋,就連阿娘自己,每年時興的新首飾,都擁有全套,但阿娘對她是沒有一丁點的忍耐度,隻是之前隐忍不發,但大妃選她做陪嫁一事徹底讓阿娘震怒,阿娘沒辦法責備大妃,就暴跳如雷的怪她愛美。

——實際上她感覺大妃讓她做陪嫁的原因和風幹屍頭造反未遂事件有關,這是餘波。大妃對她的态度一直暧昧,明明選她當親衛将軍更合适,可是大妃還是選了延齡,理由是阿娘已經是将軍,不能母女兩人同做将軍,實際上祖孫三代都是将領的一抓一把,卻拿這個理由卡了她。

“你身材好?”阿娘嗤之以鼻,使勁兒一戳她的肚子,戳的她一聲怪叫,“松松垮垮全是肥肉。”

“那是我的知識。”她不情不願的拿起小木棍,去院子裡跟阿娘一起鍛煉。

茉奇雅曾對她說過羨慕她有個做将軍的阿娘,能和阿娘一起打仗,但她以奈曼娜仁之名發誓,讓茉奇雅和她娘住一天,就沖茉奇雅沒事在床上躺到午飯時候的德行,絕對能和阿娘打到老死不相往來。

她隻在小院裡借宿時能睡到自然醒,在家裡住,她每天五更就被抓起來練武,而且,練習完了才有早飯吃。

阿娘會跟她一起,這是阿娘的作息,阿娘人生中的每一天都過的很相似,她的一天就是起床,練武,吃飯,幹活,練武,洗澡,看書,睡覺。所以她還不能耍賴,攻讦阿娘是因為父親緣故遷怒她才這麼折騰她。

“那是你昨晚的飯和肥肉。”阿娘說,她好像被氣笑了。“那要是你的知識,那你豈不是去趟廁所,回來所有的知識都沒了。”

她哈欠連天的坐在門口台階上,看阿娘拿棍子當刀,毆打空氣。

阿娘說,“就是因為大多數女人都像你這般懶怠,世上才男尊女卑。”

“我拳腳功夫再好,我也沒男人力氣大。”娜娜長大了,會頂嘴了,忽然說,“阿娘,東之東不是因為女人武藝更強才擁有了女兵和女将。”她抱着棍子,耍賴似的癱坐着,眯着眼睛,“是我們會用鉗子把小孩腦袋夾出來或者剖開小腹把小孩拽出來,流血不止也可以紮了脈管切掉子宮來止血,你看,我們知道怎麼縫傷口,用酒消毒,難産沒那麼容易死人了,大家活得久了,才能讀書,習武,之後又有了弩,投石機這種東西,男尊女卑跟犯懶沒關系,純粹就是生孩子死人,像我們祖輩那樣,生個孩子難産年紀輕輕十三四歲就沒了,隻活十幾歲,那能幹什麼,當然男尊女卑。”

薩日朗被氣笑了,“你覺得我不懂麼,我是你娘還是你是我娘,要你來說教,我就是想罵你。”她一棍落地,一個寸勁,結果把這根棍子折了,坐在了地上。

“你罵我也要講理。”娜娜說。

結果阿娘爬起來,“我罵你還講道理?講道理是罵人嗎?起來。”

她好心好意把手裡完好的棍子給了阿娘,“阿娘,你拿這個接着練,我去睡回籠覺。”

結果這根棍子成了阿娘揍她的趁手武器,追的她滿院子跑。

阿娘從不把她拖出去軍法處置,阿娘直接自己上手打軍棍,她隻能上樹。

“叫你氣我。”阿娘站在樹下,“給我滾下來。”

她抱着樹,“你要打我我為什麼要下來,有種你上來。”

“有種你就在樹上呆着吧。”薩日朗把棍子扔了。

她出了一身汗,吃完飯後去泡澡,結果娜娜經常在别人洗澡的時候去廁所。

“阿娘。”娜娜抱着戲本和草紙,“想去廁所。”她自己讪笑着,“我不是故意的。”

“滾。”薩日朗罵道。

可娜娜還是鑽到了簾子後邊,“好家夥,我從你肚子裡面出來的,你還嫌棄我。”隔着簾子跟她吵,“都怪你,害得我昨晚做噩夢,夢見你叫我做鹹菜焖飯,我辛辛苦苦煮好了飯給你送過去,你又罵我沒炒菜。”

薩日朗将手臂搭在浴桶的沿上,翻了個白眼。

但這隻是她噩夢的開始。

她最讨厭和娜娜一起打仗。

她最明智的選擇應該和敖登一樣,态度含糊的作壁上觀,但娜娜要跟茉奇雅一起出兵,理由是不喜歡大妃及好奇茉奇雅準備怎麼打。

而娜娜這個二五崽不僅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戰場上刀劍無眼,她放心不下娜娜的安危,隻好跟着。

出門的第三天,她想把娜娜扔到帳篷外,像剩飯一樣倒掉。

“肚子痛。”娜娜坐在榻上,裹着被子,“我讨厭葵水。”

“我也很讨厭。”雲菩和素言靠在一起,她捧着餅,吃一口喝一口水再嫌棄一口這個餅沒有餡。“每個月都很讨厭。”

她看着薩日朗在帳篷裡生了火,幫娜娜把棉花和紗布烤熱,又煮了一小杯紅糖水,再看看這個餅,更嫌棄了。

“給呀。”薩日朗用紗布把棉花裹好,遞給娜娜。

娜娜鑽進被窩裡換好,又鑽出來趴在薩日朗腿上,抱着水杯,吃紅糖水裡的荷包蛋,“所以我一點都不喜歡跟我娘一起出門,她總嫌棄我,一會兒這個不對,一會兒那個不對。”

“唉。”雲菩搖搖頭。

這就是她從不買賬風幹屍頭是罪大惡極主謀的原因。

顯然母親對她和薩日朗待娜娜是完全不同的。

這也是她當時及現在都選拉薩日朗下水的原因,從結局來看,當年之事真相就是薩日朗一人做事風幹屍頭擔當。

成年人,比如她,對這一幕隻會琢磨當年娜娜家的那樁故事。

此時還是幼稚的盟友,比如素言,戳戳她,豔羨地說,“我好想當獨生女。”

“我也是獨生女。”她啃着餅邊。

“娜娜這種。”素言喝了口涼水,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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