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的景宇淳,唇角一勾,笑道:“口氣不小。”
一道閃電閃過,将天地照的亮如白晝,緊接着便是咔嚓一聲雷動,為首的黑衣人一擺手:“上。”
黑衣人頓時一擁而上,景宇淳将手中短刃一甩,伴随着“啊”的一聲,短刃正中率先沖上來的人的眉心。
然後側身一躲,便躲開了第二個沖上來的人的一劍,景宇淳擡手一施巧勁,便從黑衣人手中将劍奪了過來,斜刀劈斬過去,便終結了這個黑衣人的性命。
看似時間長,其實僅僅過了一瞬間。
景文昭側頭,看到景宇淳拿劍的是剛才受傷的那隻手,那隻手臂此時滲出了更多的血,洇在被雨水打濕的衣袖上。
而他的另一隻手一直緊緊的箍在她的腰間。
二人身上的衣裳都被雨水澆透,緊緊的貼在身上。景文昭身上穿的衣服本就帶了層夾棉,而且還穿了一層鐘離的衣袍,所以沒太顯出身形。而景宇淳的衣袍卻十分單薄,他本是畏熱體質,所以衣袍的質地格外輕薄,此時被雨水打濕,便顯出了他健壯的身材。
為了減輕景宇淳的負擔,景文昭也緊緊摟住他精壯的腰身。但是他的衣袍本身就輕薄,此番又被雨水打濕,她的身體就像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帶着她于刀光劍影間劈斬砍削,黑衣人生命的熱血噴濺而出,就像那瑟瑟秋風中,于枝頭墜下的枯葉,一片片,一處處。
景宇淳劈砍了身前的幾人後,腳尖輕輕觸地,便一躍而起,攀住了斜伸出來的一枝樹枝,恰逢沖來兩個黑衣人,他雙腿一勾又一夾,兩個黑衣人便互撞到了一起,他将兩個撞暈的黑衣人向後狠狠一踢,頓時後面趕來的黑衣人被撞倒一片。
遠處,一簇簇,長蛇般的火把由遠及近而來,為首的黑衣人看境況不妙,大喊一聲:“撤,帶着老大。”
黑衣人中有兩個跑來要去拉趴在樹下的黑衣人,而景宇淳一個閃身,劍光一閃,便将其中一個黑衣人砍倒在地,另一個看不是景宇淳的對手,轉身向後掠去。而景宇淳手中長劍一擲,伴随着“啊”的一聲慘叫,黑衣人被穿了個透心涼。
聽到這處打鬥聲的白超急速飛奔而來,跑到近前,半跪在地:“殿下,屬下來遲。”
“追。”景宇淳沒有一絲多餘的語言。
“是。”
白超返身而去,不一會兒,長蛇般的火把四處分散開來。
毛毛細雨悠悠飄灑,落到臉上冰冰涼涼。
二人緊緊摟在一起,剛才一直處于緊張狀态不覺得,此時危機解除,而且景宇淳單薄的衣衫貼在身上,他身上散發的男子陽剛之氣,讓她情不自禁的覺得臉上發熱。
她松開了摟着他腰身的手臂,然後不自在的在他懷裡扭動了下身子。景宇淳松開了手臂,景文昭退開了幾步,退到離着他四五步處。
他救了她,她的心沒有絲毫漣漪是假的。
但他要救的是“周陽”,想救的也隻是“周陽”,如果他知道他救的人是她,他會作何感想?
想到此處,景文昭微微有些波動的心漸漸平複了下來,臉上的紅暈如潮水般褪去。
二人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都不知開口該說什麼。
景宇淳走到那個被稱為老大的黑衣人身側,蹲下身子,将人翻了過來,然後伸出兩個手指探了探此人的脖間脈息。
景文昭想起他的手臂的傷,說道:“殿下手臂的傷……”
“無妨。”他的聲音不辨喜怒,但她明明之中就覺得他說這句話時唇角是微翹的,景宇淳的話音一轉,“此人已服毒自殺。”
“汝監副覺得是誰派來的這些黑衣人?”
景文昭摸了摸下巴:“最開始那黑衣人,是沖着下官來的,而下官得罪的人,殿下也知道,便是三殿下,想必是三殿下的人。”
話音剛落,白超帶着一隊人馬快速跑來,半跪道:“殿下,逃了一人,其餘都已被抓住,隻是都服毒自盡了。”
景宇淳心下了然的嗯了一聲,白超接着道:“前方有一姓馮的人家,已被滅族,沒留一處活口,想必是同一夥人幹的。”
就是那個跑到家門處喊娘的那個孩童家,原來是姓馮。
她突然想起在泰祥殿時,那個高瘦女子稱呼矮胖男子為馮四。
也是姓馮。
難道這個馮四就是被滅族的馮家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就說明也是三皇子幹的?
她記得,從泰祥殿出來時,馮四曾求過三殿下放過家中年邁的父母和小兒,當時三皇子也曾答應過他,放過他的家人。
而如今,這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馮家已被滅族!
景文昭手腳冰涼,這三皇子竟如此喪心病狂。
她側頭看向景宇淳。
而景宇淳看着眼前的那處仍舊冒着白煙的廢墟,眼中莫名情緒湧動。
白超突然說道:“殿下您受傷了!”
“無妨,送汝監副回家。”
“是。”白超挑了四個人送景文昭回去。
等景文昭走後,景宇淳仍舊靜靜的站在原地,等預估時間差不多時,他提步飛掠了出去。
第二日,景文昭剛上值,一位太監便來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封汝晟司天監副為禮部侍郎,欽此!”
景文昭跪在地上:“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着便雙手高舉,太監将聖旨放到景文昭手中。
她剛站起,太監高福來宣皇帝的谕旨。之前的太監見狀先給高福行了個禮,高福又給景文昭行了個禮後,高福才道:“汝大人,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