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淳笑道:“所以,三哥這是在向本王炫耀嗎?”
三皇子又一怔,他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冷冷哼了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
此時,此處隻剩景文昭和景宇淳二人,景文昭對景宇淳拱了拱手,笑道:“下官與殿下不同路,慶王殿下慢走。”
“嗯。”
景宇淳嗯了一聲後,景文昭轉身向司天監官邸走去。
景文昭剛回到官邸,鐘離走到她身邊,小聲問道:“汝監副,晚上可有事要做?”
景文昭輕輕搖頭,鐘離說道:“我聽說紅香苑最近來了不少新人,一起看看去?”
她點了點頭,其實她本身也打算去,隻是最近一直沒機會去。
下值時,鐘離的馬夫駕着馬車趕了過來,二人上了馬車便一路向紅香苑行去。
鐘離奇道:“汝監副,我看你天天上下值都步行,為何不買個馬車?”
她淡淡道:“家中困難,便也沒錢置備。”
其實她并非是沒錢,隻是暫時要以“汝晟”的身份來生活,汝晟的身份并不富裕,買個房子已是極限了,不能再添置其他了。
“嗯,我也聽說了你如何來得咱們司天監,比我強不了哪去,我是捐的官。”鐘離拍了拍景文昭的肩膀,“沒事兒,雖然你官比我大,但是我年齡比你大,你以後叫我大哥,我罩着你,以後我的馬車就是你的馬車,我的車夫就是你的車夫,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随便用。”
說着鐘離便将官袍脫了,換上了一身寶藍色錦衣。這麼一穿,原本看着有些憨厚的人,此時卻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他将另一件白色外袍遞給景文昭:“來,老弟,把衣裳換了吧。”
看景文昭有些猶豫,鐘離疑惑道:“你不會想着穿官袍去吧?”
景文昭接過外袍,直接穿在了外面,鐘離驚詫:“你不熱嗎?”
“沒事兒,不熱,我體寒。”
“我府内還有一些人參鹿茸什麼的,到時給你送些去,我看你也該補補了。”
到了紅香苑,天色剛剛暗下來,景文昭和鐘離二人直奔紅香苑,到了紅香苑門口卻被告知今日紅香苑被人包下了。
鐘離大怒:“哪個王八孫子,他包下了,老子還想包呢!”
守在門口的龜奴歉然道:“這位公子改日再來吧,今日是馮公子包的。”
“哪個馮公子?不就比誰錢多嗎?讓他出來看看誰錢多!”
“這位公子,今日真是不方便,您看……”
二樓中一聲低沉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男聲傳來:“何人在此喧嘩?”說罷就站到了二樓扶欄處向下看來。
景文昭擡眼看去,竟然又是景宇淳,看來他真是這歌舞坊的常客,她每次來都能碰到他!
鐘離指着景宇淳喊道:“你今日包下這紅香苑花了多少銀子,我雙倍給你,要求就是離開這裡。”以鐘離的官職,自然是上不了早朝,他沒見過景宇淳,所以不認識他也是正常。
站在二樓的景宇淳唇角微勾:“哦?你能出多少,我雙倍給你,要求就是馬上就滾。”
鐘離還沒聽過竟有人有比他更狂妄的口氣說話,此時第一次聽說,倒是一愣,随即便從袖口中取出了一沓銀票:“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取,我家開錢莊的,我就不信比不過你。”
景宇淳笑道:“這些就想讓我挪地方?”
鐘離一咬牙,扭頭對身後的車夫說道:“阿成,去錢莊把錢都拿來,老子今天還就不信了!”
車夫遲疑,勸道:“公子,這家妓院進不去我們就換一家吧,這整條街都是,何苦和他較勁。”
景文昭拉着鐘離的袖子就要走:“我們換一家吧,哪裡都一樣的。”
鐘離固執道:“那哪能一樣。”他一把摟住景文昭的肩膀,“我作大哥的,說今天來紅香苑就得算數。”
看到景文昭肩膀上的那隻手,景宇淳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索性他轉身走回了内室,眼不見為淨。
景文昭将鐘離的手臂拿下來,勸說道:“要不我們明日再來……”
話未說完,白超和馬冀走到景文昭和鐘離面前,說道:“我家公子請二位公子上樓。”
景文昭拉着鐘離就要離開,而白超和馬冀抽出腰間長刀架在了二人離開的去路上。景文昭看此時不是用強的時候,便在白超和馬冀一前一後的“邀請”下去了景宇淳所在的房間。
景宇淳所在的房間,仍舊是上次景文昭扮作公子哥來紅香苑的那次的房間。
景文昭和鐘離進屋後就看到景文昭仰靠在榻上,阖着雙眸,根本沒有理二人的意思。
鐘離說道:“把你爺爺請來何事?”
景宇淳睜開雙眸:“将藍袍的帶走。”
白超和馬冀将鐘離押走,鐘離掙紮道:“抓老子幹甚?老子要報官……”之後的聲音都變成了唔唔之聲。
原來是白超将自己的汗巾塞進了鐘離的嘴中。
此時屋内又隻剩下景文昭和景宇淳二人,景文昭覺得和他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轉身想要離開,結果那位靠在榻上的人說道:“你得罪了三皇子,以後都得小心。”
她回轉過身,笑道:“殿下不說下官也知道。”
榻上那人再次閉上了雙眸,她轉身離開。
景文昭走出了紅香苑,她知道景宇淳不會傷害鐘離,頂多就是關他一陣便會放出來,所以也沒打算去尋鐘離。
她沿着街邊走着,不知轉了幾個彎,也不知走了多久。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長空,景文昭擡起眼眸,看向聲音傳來之處,漆黑的夜空下,燃燒的庭院照亮了半邊天。
隻見前方的宅院火光沖天,幾個持劍黑衣蒙面人在院内見人便砍。
院中人嘶聲叫喊、驚慌逃命。
可哪裡逃得過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