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對不起。”

“我隻是怕你因為我的沖動感到負擔，但我實在無法忍受又是整整一周不能見你。”

“可是我也怕你會覺得我沒你那麼勇敢怕你覺得我不夠喜歡你。”

孟懿年少時不如後來那麼藏的住情緒，尤其是在元知知面前，不悅的神情當即浮現在他那張俊郎的臉上：“瞎說什麼，和你談戀愛是讓你瞎比較的嗎，你才是最好最勇敢的，是我不如你。”

青春時期的戀愛就是這麼無厘頭而幼稚，又那麼純粹熱烈。

他們都怕虧欠彼此，但他們心意相通，所以從不疲憊與厭倦。

在第三周的周末到來前，元知知先孟懿一步回了國，給參加論壇的父母留了言後就徑直趕往機場，這是她十餘年人生裡做過最膽大的事了。

孟懿離不開她，她又何嘗能離開他呢。

他們在清晨的校園裡偷偷交換了一個青澀急促的吻。

“孟懿，像你這麼黏人的以後離了我可怎麼辦啊。”

“那就沒法活了。”

他們笑作一團。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不能活。

“回來這麼久，有回學校去看過嗎？”

“沒有。”

不是不想回去看看，隻是那麼多年從來沒回來過，甚至連過去老師的聯系方式都不曾添加過。彼此都是徹底的陌生人了某一天又突然出現，元知知想來有些尴尬。

“前幾年回去的時候老劉嘴裡還一直念叨你，這次那麼好的機會不回去可惜了。”

元知知有些心動，但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下周新一屆高三學生百日誓師活動，邀請了畢業學子回去觀禮，你去嗎？”

她在收到邀請的時候就已經拒絕了，但心裡其實也想回去看看，她不确定的看向孟懿，隻是單純作為老同學邀請她還是……出于私心？

孟懿把另一隻手探進兜裡，這是下意識找煙的動作，而後才頓住道：“不用看我了，我會去。”

“那我——”

“去吧，去看看老劉。”

“……”

“怎麼？又不想去了，”孟懿低垂眉眼時掩去幾許鋒芒，看起來有幾分親和，隻在他重新擡眼時才讓人意識到這不過是錯覺而已，“因為我？”

“元知知，我挺好奇的，已經十年過去了，你難道還沒放下嗎？”

元知知眉毛揚起，心如擂鼓，手指又習慣性的撚了撚衣袖，半晌後才作答：“怎麼會？”

“是嗎？”孟懿掩去了語氣中難以讓人察覺的試探，“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還放不下那段過去，想要刻意避開我。”

“也是，應當是我誤解了，我都已經隻将你當成是普通朋友了，當初突然要分手的是你，留戀的又怎麼會是你？”

“普通朋友”一字一句敲在元知知心頭，她終于沒法維持公共場合的友好，冷下面孔：“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再提沒什麼意義。”

沒有告别的掉身離開，他們又一次不歡而散。

孟懿突然有些後悔，他太沖動了。

十年之後不止是她看不懂他，他其實也看不懂她了，他有些沒法判斷她到底有沒有生氣。

元知知都回到挂水室了才發現孟懿一直跟在她身後沒有離開，章汝舟擠眉弄眼一直把視線往這個跟着自家知知的醫生身上飄。

“還有什麼事麼？”

她努力忽略掉章汝舟飽含豐富情緒的目光，轉身看向自己這個個子高大的“小尾巴”。

孟懿喉嚨一梗，扯了扯唇角：“抱歉，剛剛是我口不擇言，态度不好，你别生氣。”

元知知唇瓣動了動：“不用道歉，我沒生氣，而且你說的也都是事實，沒什麼好留戀的。”

她說話時孟懿沒錯過她的表情，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委屈，明明要分開的是她，狠心了斷的是她，連個解釋也不肯給的還是她，她如今為什麼好似比他還委屈。

但他不想再說那些顯得他還沉溺過去的重話了，僵硬的偏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

等人走後章汝舟興奮的湊近元知知：“什麼情況？追求者？”

“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是嗎？可是你沒看他的時候，他一直在看着你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