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終于脫離了人潮,蕭懷甯美滋滋地品嘗起了自己的美食。
突然,仿佛一陣疾風穿過,黑衣高挑的男子就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沈無仍舊面無表情,“城門外5公裡,探測到将近兩萬人的軍隊正在朝這邊來。”
沈時清腦中警鈴作響,“報告所有人,立刻去城門集合。弓箭手準備,在視線範圍内開始射箭。城外一圈都增加兵力,以防聲東擊西。動員盡力避開人流鬧事,同時增加主街道管理秩序的人。”
“不要打擾到大家過節。”
蕭懷甯本一時沒反應過來,聽到沈時清一點點交代事情,才意識到這是要打仗了。
之前境外就一直不太平,但對于沈時清而言都是小打小鬧,蕭懷甯幾乎連戰争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原來,變數就在一瞬間。
沈時清離開前還不忘叮囑沈無,“将她們安全送往府邸,去徐府把徐老請去救援。”
下一刻,本是一片祥和的節日氣氛消失了,馬蹄聲響徹蕭懷甯的耳畔,夾在着風帶動的沙土,連地都在搖晃。
沈時清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裡。
安穩日子過多了,一時間忘記了北境本就紛争不斷,隻有蕭懷甯始終安樂。
此時此刻的她幫不上沈時清的忙,也不該給她多增加負擔。
兩人被沈無安全送到了府中,下人們幫她們準備好了洗澡水——城裡城外,兩個世界。
蕭懷甯坐在溫暖屋内,安靜的如人偶一般,透着窗戶看遠處高聳的城牆。
和宮裡那紅色高牆不同,無比壯麗,無比肅穆。
但蕭懷甯知道,那上面占滿了太多人的鮮血。
心髒絞痛,大腦仿佛被一隻手包裹,身體不斷擠壓,連流淚都顯得奢侈。
蕭懷甯無法的大口喘氣,咽口水,不敢眨眼的看向那處。
她在屋内坐不住,披了件厚披風出了房門。
卧房到大門隔着白雪籠罩的院子,外面人聲漸淡——雪又飄起來了。
下人們不安地跟着她,勸說外面天冷,回屋裡吧。
但蕭懷甯感受不到寒冷,又或許早已沒了知覺。
她第一次近距離的面對戰争,而此時的她好像隻能袖手旁觀。
人聲淡了,鐵器碰撞的聲音就格外明顯,蕭懷甯仿佛聽見了劍雨一次次落下打擊盔甲的聲音。
她隻望得見城牆上的光點,除此之外,沒有也看不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蕭懷甯在院内踱步,孟知洛也不放心地出來了。
然後快速的走向蕭懷甯将暖爐放在她的手上,“冬季夜晚寒涼,殿下要注意身體。”
“我自然知道。”蕭懷甯呼出一圈白氣,心髒仍舊不上不下地跳動着。
轉瞬,城牆四面燈光炸起,兵器碰撞的聲音從各處傳來。
全城的人都知道戰争又來了,本平靜的夜晚,各家各戶再次亮起了燈,似乎在等将士們凱旋。
“你說,她會平安回來嗎?”蕭懷甯下意識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沒有想要回答。
但孟知洛眼神堅定,“将軍必定平安歸來。”
蕭懷甯總會微孟知洛的眼睛安定,氣息雖然仍舊不穩,但她相信沈時清會平安回來的。
她突然有些想笑,明明自己知道沈時清的結局,卻還是會為突發的狀況而擔心。即使知道沈時清會平安歸來,她仍舊心驚膽戰。
“她總比我想象的忙碌。”蕭懷甯再次沒頭沒尾的說着。
孟知洛回複,“北境事務繁多,又是沈家封地。不僅管理城内運作,又要管理邊關安全。定要忙碌許多。”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殿下。”
權利嗎?
她竟然沒有意識到沈時清的權利。她好像隻是遇到有一個又一個麻煩,又解決一個又一個麻煩。不僅要保護家國安康,還要和疑心重的太子鬥智鬥勇。
但她卻很少見到沈時清的疲憊。
蕭懷甯沒有回孟知洛的話,看着片片雪花飄落,走向了府門。
“殿下,外面很危險。”孟知洛提醒道。
“我知道。”蕭懷甯說:“我隻是想在門外等等她。要讓她知道,有人在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