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機會,他還敢,他還親。
出來将近十分鐘,安德烈目不斜視地經過了一家又一家的早餐店。終于,在街角找到了現在城市中為數不多的電話亭。
他走進去,仔細地關了門,從口袋裡摸出來硬币投入,撥了記憶中的号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安德烈側身站着,時刻留意着外面會不會有人突然逗留。
“澤維爾,是我。你現在出去把我的手機快遞來A市,順便準備點現金裝進去。”
因為考慮到自己和林燼每天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書店裡,安德烈給好友澤維爾留了家裡的地址。他說完自己的訴求就想挂電話,可聽筒裡突然傳來好友的笑聲。
“你現在的身份不應該是剛離開族群,獨自外出闖蕩的小妖怪?要怎麼跟你燼哥解釋快遞的事情啊。”
安德烈啧聲,“所以我不是讓你快遞到家裡?我可以跟他說,我是中獎了。”
“手機是中獎,那現金呢?”
“……老子一等獎和二等獎一起中,不可以?”
遠在C市郊區的地下基地,接到求助電話的澤維爾“噗嗤”笑出了聲。他在休假中,上午十點還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現在被安德烈使喚了,他翻身下床,用密碼開了對面的宿舍門。
環顧宿舍一周,澤維爾打了個哈欠,問:“手機放哪兒了?桌上沒有啊。”
“床腳櫃子右下角的抽屜裡。”
準确地告訴了澤維爾放手機的地方,安德烈又補充道:“現金在上面那個抽屜裡,你随便放一點就行了,我現在有工資。”
“真厲害啊。”澤維爾假惺惺地感歎。因為聽出來安德烈有炫耀的意思在,于是很給面子,“多少啊,讓兄弟也沾沾财運。”
安德烈嘴角一揚,挺了挺胸膛,“周薪七百。”
“……晦氣,窮光蛋離我遠點,挂了。”
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澤維爾把手機揣褲兜裡,又打開了上面的抽屜。他也沒多想,直接從裡頭拿了厚厚一疊最大面值的紙币。
拿上了現金和手機,澤維爾正想出門,轉眼卻看見了安德烈枕頭邊上的東西。
他擰眉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那東西一并捎帶着,“那家夥真應該為我的細心而感激涕零。”
快遞來的物資裡摻了危險的東西,可安德烈對此還一無所知。他放下聽筒想要離開電話亭,轉身,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對方已經盯着他許久,直接和外面的人隔着玻璃門對上眼了。
和昨天在辦事處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心裡已經對外面男人的身份有了個底,可安德烈還裝作一無所知。他自然地開門出去,想到昨天看見男人和林燼一起站在街角垃圾桶邊抽煙那一幕,于是像是面對着林燼那般,揚起嘴角笑得爽朗,“真巧,又見面了,你要用電話?”
孟青雲搖頭,沒有問安德烈是在給誰打電話。他從兜裡掏出來煙盒,抖出來一支朝着安德烈遞過去,“抽麼?”
“我不吸煙。”安德烈擺擺手,滿臉無害,“沒事的話,我就要先走了,燼哥還等我回去。今天店裡生意很好,他肯定忙不過來。”
孟青雲自己叼着煙點燃了,沖安德烈一揚下巴,“一起吧,我去那邊吃早飯。”
“……”
安德烈不情願,但還是隻能和孟青雲一道走。路上孟青雲自報家門,又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視線遊移,尋找着合林燼胃口的早餐店,抽空回答道:“安德烈。”
孟青雲一怔,銜着的香煙濾嘴被咬緊,煙灰都跟着抖落了。“你是國外來的?父母呢?”
“當然不是。”安德烈笑笑,沒有告訴孟青雲,其實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而第二個問題,安德烈想了想,倒也沒有隐瞞孟青雲,“他們在我小時候就死了。”
“……抱歉。”
“沒關系,你不要在意,這又不是什麼禁忌的話題。”這麼說着,安德烈率先擡腳邁進了旁邊的早餐店裡,“你去吃飯吧,我要給燼哥買早餐。”
“有機會再聊。”
轉過身,安德烈垮着臉,無聲地罵了句髒話。
因為是在街上,孟青雲隻能自然地離開。他朝着和隊友約定好的早餐店走去,路上,給留在局裡的張開迪打了電話。
“老張,查一下老南街和桂陽路交叉口這裡的電話亭,看看十點零四分呼出的電話歸屬地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