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半大不小的少年們目光終于落到了他們的初始卡牌之靈身上。
他們眼定定看了很久,竟然一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也沒有哪個少年真的叫出了他自己的初始卡牌之靈。
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他們覺得,如果就這樣貿貿然叫出他們的初始卡牌之靈,簡單地模仿商華年跟他們的初始卡牌之靈擊掌立約,那不是對商華年的模仿,而是對他們自己的侮辱。
這些少年們沒有更多的動作,倒是讓他們的初始卡牌之靈多猶豫了幾分。
連遠比他們強的那位程涪,都誠心跟他的契約卡師在他們締結的卡牌契約之外再訂約,他們是不是……
也不該再像之前那樣傲慢?
他們是不是也該要稍稍放低一下身段?
相比起他們,溫承和跟他的初始卡牌之靈蜀巫才更沉默。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阻止你了嗎?”
蜀巫這樣問,但他的視線根本就沒看溫承和。
溫承和氣不過,直接怼道:“是啊,我是比不上你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上人家,所以直接就避讓開了,不跟人家那樣的人物硬碰硬。”
蜀巫的視線這才輕飄飄晃過來。
“你真要試的話,我也可以放手讓你去試。但你敢嗎?”
溫承和怔了一下,狼狽轉開視線。
蜀巫神色不悲不喜,平淡挪開視線。
商華年沒有錯過教室裡他的這些同學們奇怪的安靜,可他隻掃一眼就沒在意了,抓着書本趕作業。
淨涪好奇地看了看商華年手邊那些作業本。
功課這樣的事情……
對他來說真是很遙遠很遙遠的記憶了。
商華年見淨涪感興趣,興緻立即提起:“怎麼樣?你也要試一試看嗎?”
淨涪似笑非笑地看他。
商華年讪讪收回目光,繼續埋頭奮筆疾書。
淨涪自己低頭去看古籍。
商華年這些新人卡師才剛開班上課,而且還是第一日,就算老師布置有作業,又能多到哪裡去?
商華年半節自習課的時間就把程不知這些老師布置下來的功課給做完了,之後他也沒有繼續留在教室裡,帶着淨涪就往地下寶庫去。
地下寶庫裡除了有值勤的卡師外,還有層層儀軌和關卡封鎖。
也就是商華年帶着他的學生徽記和那枚獎勵徽記,否則他才剛要靠近就被攔下來了。
值勤的老師查驗過他的兩枚徽記,又問他:“需要我陪同嗎?”
商華年客氣拒絕了。
值勤老師也沒堅持,隻是又提醒他:“你的初始卡牌之靈最好别召喚出來。”
商華年鄭重點頭。
值勤老師笑問他:“你這就點頭了?不多問一下為什麼?”
商華年就配合問:“老師,為什麼呢?”
那值勤老師搖搖頭,這哪裡是商華年要問為什麼啊,根本就是他自己在自問自答。不過值勤老師還是回答他說:“因為這寶庫裡的安保措施太多了,你的初始卡牌之靈在裡面會被壓制得很難受。”
“越是強大的初始卡牌之靈,就被壓制得越厲害。”
商華年飛快地皺了皺眉頭。
越是強大的初始卡牌之靈在這寶庫裡就被壓制得越厲害……
那如果有人借助寶庫的這個地利設局,不是就能把更強大的初始卡牌之靈拉低到跟他們一個水平?然後那個設局的人就能借着更純熟的經驗和事先做好的安排,将落入局中的卡師連同他的初始卡牌之靈一起坑沒了?
不過商華年的眉頭很快就又舒展開。
他都能想到的問題,學校更甚至是官方怎麼可能沒想到?他們内部一定還有更隐蔽、更直接的監控手段。
誰要是想拿學校寶庫這種地方做刀,學校寶庫、學校乃至是官方就先刀了誰。
“行了,進去吧。”值勤老師提醒商華年,但在商華年要離開這間小小的值勤室的時候,他耳邊又聽到了一聲提醒,“選合适的。”
商華年停下腳步,對值勤室裡不再看他的值勤老師低了低頭以示受教和感謝。
待在商華年識海裡的淨涪收回望向值勤室的目光,平淡且了然。
龍國,這個遍行堯舜之道的國家,内部并不是真的就完全沒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