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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枕劍若绾封侯印 > 第39章 來日方長

第39章 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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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且聽我這第一句,雁宇蒼寒,蛩疏翠冷,又是凄涼時候……”

“好!”

得了衆人贊賞,柳平詩興大發,不滿于吟誦,大手一揮,道:“取筆來!”

柳家小厮為他鋪紙研磨,柳平略一思索,提筆洋洋灑灑寫下幾行,衆人好奇,忙圍成一圈去看,不住叫好。

一時間,水榭内隻剩一個藍衣公子坐在最後,自顧自地斟酒獨飲,他蜷着一隻手臂,頭戴寶石抹額,頗有些病容憔悴。

宴上作詩的作詩,唱曲的唱曲,他一個人倒有些落寞。柳平這廂得了全場的追捧,喜滋滋地擱下筆,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回頭看見那位藍衣公子,彎下腰仔細一瞧,忙雙手扶正了發冠,理理衣帶,上前去問好:“這不是馮小公子嗎?真是幸會啊。”

馮诩擡眼看見來人,細眼中波瀾不驚,随意一擡手,道:“柳兄好風頭。”

“哪裡哪裡,獻醜了。”柳平笑呵呵道:“馮兄怎麼躲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不去對詩作賦?難得有今日的好機會。”

馮诩興緻不高,頭也不擡:“沒興趣。”

“馮兄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嗎?”

柳平道:“我雖然沒甚遠見,也可為你分憂解愁,獨自飲醉了有什麼意思?”

他給自己也斟滿酒,痛快飲了一大口,道:“馮兄,我這算有誠意吧?”

馮诩這才正眼看他,幽幽道:“人家佳人相伴,我躲在這裡吃冷酒。棋差一着,是我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

柳平誇張道:“誰還能讓柳兄吃癟?放眼雲州還不是你橫着走的?是誰這麼大膽敢讓柳兄不痛快?”

“我大哥。”

“啊?”

馮诩說完一瞥他,見柳平結巴了一下,随後給自己找補道:“既然是大公子……那,那想必是有什麼隐情……”

“昨夜醉陽樓失火,我大哥心疼人家沒有地方容身,把醉陽樓的歌伎帶回家了。”

柳平一愣,道:“這,也許是大公子……”

“你也覺得他腦袋有水?”

柳平被嗆了一口酒,連聲咳個不停,馮诩冷哼一聲,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道:“誰不知道郎邱月是雲州名伎,顧盼生姿閉月羞花,一曲琵琶能催荷香——‘長信佛蓮女’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枉我那日冒着晦氣去看她的遊船,還平白挨了那畜生一刀,沒成想她也是個識人不清的。”

柳平急忙問:“哎呦,那柳兄可無礙?”

“我好得很。”馮诩沒好氣地接着說:“我那大哥人前僞君子,人後也是色迷心竅,與我有什麼兩樣?我不像他,人家不願便不多糾纏,你知道我大哥是如何追求一個歌伎的嗎?”

柳平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馮诩鄙夷道:“虧得他還稱什麼‘師承名流,公子卓然’,我看通通都是狗屁,邀郎邱月同遊一個時辰便要五十兩,還得看她應不應允,結果呢,我大哥把人約到了畫舫上,便什麼也不做隻聽她彈曲,聽完又給完璧歸趙送回去了!昨日又巴巴地跑去醉陽樓,請人出來到華垣街上散了半個時辰的步,坐下吃了碗面,回去倒沒成,回去時醉陽樓被武侯封了半日,他又請人到梨園聽了一折戲,然後又給送回去了!”

柳平:“……”

柳平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道:“君子之禮……君子之禮……”

“他算什麼君子?”

馮诩道:“他若是君子,就該坐懷不亂,不近女色才對!昨夜醉陽樓起了火,他就迫不及待把人帶進了家門,若不是我爹家法擺在正堂,我看他都要把那女人領着從正門招搖過市,呸,與兄弟争同一個女人,算什麼有種?他和我那……一樣,就是見不得我半點好。”

柳平奇道:“這……馮兄是如何得知的呢?難道是大公子當着你的面?!”

“那倒沒有。”馮诩面無表情,道:“我派人一直跟着他倆。”

柳平:“……”

馮诩面色愈發蒼白,語氣含酸,咬牙道:“我若是知道他這樣行事,便不會容忍他搶在前頭,耍什麼以禮相待的把戲,你知不知道昨夜有多荒唐,他深夜把人帶回了屋,讓郎邱月睡在他屋裡,自己在屋外守夜,第二天凍醒後又把人趁亮送走了。”

馮诩罵道:“真是蠢透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個歌伎而已,倒顯得自己白白送上去教人家看笑話,這事若傳出去,叫别人怎麼看我?倒貼都沒得要?”

“慚愧啊……”柳平打圓場道:“大公子也是從心之人,我是不如他,若換成我,這樣一個美人擺在眼前,那是必不能留到别家的。”

馮诩看他笑得不懷好意,提壺給他倒酒,柳平忙雙手舉杯接了,馮诩點了點他道:“你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啊,柳兄。”

柳平大笑道:“知我者馮兄也。”

兩人舉杯一碰,馮诩有些感慨:“隻是醉陽樓燒了實在可惜,這麼一個銷魂的去處沒了,往後便少了許多樂趣。”

“此言差矣,還有許多好地方,馮兄還沒來得及去體會呢。”

馮诩問道:“暢春庭麼?那裡面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取樂的?”

柳平低聲湊近他道:“不是不是,此地現在算一禁忌了。”

“為何?”

“馮兄不知?”

馮诩疑惑道:“怎麼,官府終于把它查封了?”

“暢春庭從今往後徹底消聲滅迹了,雲州再無此樓。”柳平充滿遺憾和後怕,道:“官府封鎖了消息,但據門外的血迹和逃出來的人親口所述,昨夜醉陽樓火起後不久,暢春庭内就混進了刺客,幾乎殺光了所有管事、調教姑姑,連恩客都死了好幾個,血留了足足一尺厚,将門檻都浸紅了……”

“殘忍程度實在令人發指,在場的還有人當場就被吓瘋了,第二日醒來看見一地屍體,魂都丟了二裡地。”

馮诩驚道:“這事怎麼收場了?如此惡劣該驚動全城,我來時怎麼沒見武侯抓捕刺客?”

“查不起來。”柳平唏噓道:“說到底,還是暢春庭手底下不幹淨,它從别州買奴來馴,可賤/奴裡哪有那麼多皮相好的?這裡面摻着一筆賬,誰不知道它私下抓人略賣為奴,刺客就是算準了這一點,知道暢春庭不敢聲張出去,才敢當衆動手,事後又放了一把火把場子攪渾。”

“你瞧瞧,昨夜看“馴獅”的人不少,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卻沒一個鬧到府衙去,就是這個道理,這不是自己招供嘛?”

柳平道:“再者,暢春庭這些年愈發不知收斂,已經鬧出了不少亂子,我看府衙也是忍無可忍,正有心除之而後快。它又跟前幾日劉敏失蹤一事有關,幾樁加在一起,便隻能當一場意外處理,因此官府隻派了武侯防火,卻不在明面上張羅着找刺客,至于暗地裡,那也是要防範的。”

馮诩若有所思,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柳平笑道:“馮兄受罰在家,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

馮诩捏住酒杯,瞪他一眼,道:“受罰?受什麼罰?”

這回換成了柳平滿臉莫名,他道:“這話外面都在傳,令兄昨日當着劉老太爺的面說你受了家法下不了地,正躺在家裡養傷呢,我還當你今日來不了詩會……”

馮诩聽了,惡狠狠道:“這厮慣會給我潑髒水!我分明是手上有傷,在家休養了幾日!”

柳平也有些不解:“這倒是奇怪……”

但目的還未達成,他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小心翼翼道:“馮兄,你看聊了這麼多,少說賞個面子,你收藏的那幅《信陵美人圖》能否借我觀摹幾日,你放心,我定然小心保管……”

馮诩心中正煩惱着,也無心再和他周旋,隻好快點打發了他:“拿去吧拿去吧,回去了我叫人送到你府上。”

“多謝馮兄!”

柳平大喜過望,忙道:“我再敬馮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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