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
她想到還在冷宮受苦的母親,心痛的無以複加,不住地呼喚着,想要從可怕的高熱中掙紮出來。
前世便因失誤連累母後身死,難道這一世還要重蹈覆轍,不行!
她在痛苦中浮浮沉沉,身體被燒的一絲氣力也無,意識卻發出不甘的絕望的掙紮。
朦胧中,她感覺有人在觸碰自己,有一雙手掌在身體上摸來摸去,肌膚傳來了舒适的冰涼感,這股涼意吸收走了體内的熱灼,可是四肢依舊軟綿綿毫無氣力,眼皮更是沉重的睜不開。
恐懼,無邊的恐懼襲來。
是誰?是誰在碰自己?
忽然,一個事實闖入腦海,身體上的涼意……自己的衣裳被脫了?
她猛地睜開了眼簾,瞧見林燕然正擡起自己一條腿,手掌在上面反複搓揉着。
而自己赤身裸體,被她抱在懷裡,除了胸口的亵衣,再無一絲遮掩!
這個惡徒!這個殺千刀的畜生!
墨色的眼瞳猛地張大,昏沉的身體瞬間湧出無盡怒火,令她的指尖猛地刺入林燕然的手臂中。
“你!!!”
淚水從她眼角滾了出來,她死死盯着林燕然的臉,恨的咬牙切齒,卻因為極緻的憤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清白之身,苦苦守護了兩輩子的清白,就這樣,被這個人渣看光了!
“林!燕!然!”
她發着顫,身體每一寸都在發抖,牙齒哆嗦着磕碰牙關,擠出一個個恨意淩冽的字眼。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這個畜生!”
林燕然被這股有如實質的恨給吓得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旋即她意識過來,反派這時候正虛弱呢,連手臂都擡不起來,更别提殺自己了。
她趕緊說道:“你别生氣,你高熱昏迷,如果不退燒會死的,我用酒水給你擦身,是為了救你。”
“我什麼都沒做,真的!”
可是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有琴明月眼中的恨猶如噴火一樣,淚珠一顆一顆滾落,那淚掩映着那雙波光盈盈的眸,眼眶的紅映在上面,便好似在泣血一般。
林燕然的心無端地顫了顫,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難過。
“對不起,我真的是為了救你。”
她将她重新放回床上,又硬着頭皮為她蓋好被褥,這才火燒屁股一樣往外走。
結果腳下踩着一個硬物,差點絆倒。
低頭一看,竟是剛才掉在地上的匕首。
看到這個匕首她就沒來由地害怕。
“滾!!!”
背後傳來恨意滔天的冷喝,她匆匆抓起匕首塞入袖管,頭也不回地跑了。
出了房門,她還能感覺到如芒在背,那雙銳利無雙盛滿恨意的眼睛仍在死死盯着她。
林燕然吓得又出了身冷汗,暗暗叫苦,趕緊出了大門,猶豫了下,她又飛快地沖進房間,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高熱,需要多喝水,我放在桌邊,你伸手就可拿到。”
說完她就往外快走。
“啪啦!”
杯子連水砸的粉碎,還有幾滴水濺在了她身上,林燕然猜測,有琴明月應該是要抓起杯子砸自己,可惜手臂無力,沒砸中。
她記得,有琴明月從未這麼失态,便是面對卑鄙無恥的原身時,再如何憤怒,都沒有這樣大動肝火砸東西。
完了完了,這次反派恨死自己了!
她出來大門,心慌意亂地走來走去。
過了會兒,實在慌的不行,又去将大門鎖上了。
這樣反派總出不來了吧?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有些慫了。莫名其妙的穿書已經夠離譜了,再加上那懸在頭頂追殺令一樣的紅字,她對這些神秘力量不得不敬畏。
林燕然在廊下守到天亮,一直側耳傾聽,後來房間一點響動也無,她又偷偷溜進去,倒了杯水放在桌邊。
趁機偷偷看了一眼,有琴明月安靜地躺着,閉着眼睛。
臉上的熱紅稍稍減了一些,看來酒水擦身起了效果。
出來後她等了許久,這次,有琴明月終于沒砸杯子。
她松了口氣,又去做了一碗清淡香甜的饴糖荷包蛋,放在了茶杯旁。
日上三竿時,大門終于被拍響了。
鄰居赤豹帶着大夫趕回來了。
“燕然,我找了五家醫館,好不容易請來了這位曾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