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
這雙眼睛,冷的令人不敢直視,林燕然将錦囊輕輕放在她身邊,又退開了幾步,這才輕聲說道:“錦囊我放在這裡,你快戴上吧。”
說完她快步走向牆角,摘了些朝顔花。
這些閻王傘和朝顔花正是有琴明月暗中種下的,閻王傘是一種紅色的蘑菇,顧名思義吃了見閻王,朝顔花是一種綠色草藤,開紫色喇叭花,擁有劇烈緻幻效果,吃多了同樣緻死。
原著中,有琴明月正是這天暴露了身懷奇香,遭到張真三人觊觎,被逼着陪酒作樂,她趁機在酒水中下藥,将三人都毒成癡呆,誰料原身體質特殊,逃過此劫,有琴明月試圖刺殺卻被反制,從此被囚禁在這方農家小院,過得慘不忍睹,直到原身敗光家産将她賣入青樓……
身為農藥學大佬的林燕然對這些草藥簡直是了如指掌。
她回到堂屋,招呼三人繼續飲酒作樂,很快,朝顔花發揮藥效,張真、李清、朱時雨陸續癱在椅子上,臉歪嘴斜,眼神恍惚,接着慘叫起來,眼神驚恐地望着面前的空氣,開始拼命扇自己的臉,接着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狼狽求饒。
林燕然不慌不忙找出破布堵住了她們的嘴巴。
這次的劑量不足以緻死,卻能讓她們留下伴随終生的噩夢,并清除掉有琴明月身懷異香的所有記憶。
約莫一盞茶後,慘叫聲才停止,三人在聲嘶力竭中昏死過去。
林燕然将剩下酒水全都潑灑在她們身上,僞裝成酩酊大醉的模樣,然後将她們一個個拖到了大門口。
有琴明月站在牆角,冷漠地看着這一幕,墨色的眸子沉沉似水,看不見一絲波瀾。
林燕然找來鄰居,囑托她們将三人送回家。
不睡個三天三夜,她們休想醒來,醒來也是頭暈眼花提不起勁,等到想起來時,又是噩夢連連,有她們好受!
做完這一切,她出門來到不遠處的柳蓁蓁家,柳蓁蓁也是一名坤澤,為人正直善良,以行醫為生,平時多活動于附近幾個小鎮,救死扶傷。
“柳大夫在家嗎?”
等了片刻厚重木門從裡面拉開,一名薄施粉黛的藍裙女子探出頭,鴨蛋臉,長相清秀端莊,右嘴角有一顆細小的朱砂痣,看見是她,立刻臉色一黑,作勢便要關上大門。
林燕然忙伸手抵住門闆:“柳大夫,我娘子受傷,煩請你上門給看看?”
柳蓁蓁狠狠剜了她一眼:“又是你打的吧?”
林燕然臉色讪讪,原身這家暴的惡名早已傳遍了十裡八鄉,真正是可止小兒夜哭,所以行醫之人對她都沒好感。
柳蓁蓁尤其厭惡她。
可是有琴明月吐血了,必須盡快醫治。
“柳大夫醫術高明,我娘子身受重傷,急需診治,還請柳大夫伸出援手,林某不勝感激!”
她深深鞠了一躬。
“林燕然,我是行醫救人,不是把人救好了再給你羞辱打罵,你給我出去!”
柳蓁蓁臉色鐵青,就差讓她滾。
眼見軟的不行,林燕然隻好道:“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娘子吐血了,柳大夫再不去可就……”
“嘭!”大門關上。
林燕然摸了摸差點被撞上的鼻子,苦笑了一聲,看來隻能換個大夫,剛要轉身,大門又開了,柳蓁蓁挎着藥箱從裡面出來,臉色黑的仿佛要下雨。
她趕緊在前面領路。
錯身而過的瞬間,她嗅聞到一股清新微甜的柑橘香氣,夾雜着淡淡的藥香,應當是柳蓁蓁的信息素味道。
推開大門,林燕然臉色一變,有琴明月再次昏倒在了地上,黑狗在她身邊急得團團轉。
柳蓁蓁看見有琴明月身上的腳印和地上的血迹,臉色也是一變,立刻拎着藥箱上前查看,等看見有琴明月的腳踝被銀色鎖鍊勒出深深的血痕,血色和雪色肌膚相互映襯,望之觸目驚心,她終于忍不可忍。
“林燕然,她好歹是你的妻子,你怎能這般折磨她,你……太過分了!”
林燕然沉默。
柳蓁蓁嘴唇哆嗦着,想要再說些什麼,最終黯然抿唇,林燕然吃喝嫖賭賭輸了錢就家暴自己的坤澤,早已臭名遠揚,不是她一個坤澤有能力改變的,她隻能盡自己所能救治有琴明月。
“鑰匙呢?她傷到了肺腑,需要躺在床上休養。”
林燕然早就想打開鎖鍊,隻是始終記不起來原身将鑰匙放到了何處?
鎖鍊一頭圈在有琴明月腳踝上,勒得很緊,除非用鑰匙打開,任何暴力拆除都會傷到她的腳。
另一頭連在柱子上。
柳蓁蓁道:“你若是找不到,那就想辦法砸開鎖鍊。”
林燕然默了默,道:“這鎖鍊乃是玄鐵所制。”
柳蓁蓁脫口道:“專門用來囚禁犯人的玄鐵鍊?”
林燕然沒說話,柳蓁蓁臉色鐵青,玄鐵若是能輕松砸斷,有琴明月早已經逃出這個牢籠。
林燕然轉身走入裡屋,很快便拖出一隻竹床,好在原身獵戶出身,她拖着并不費勁,一直拖到廊下,又往上鋪了一床被褥。
有琴明月安靜地躺在地上,秀發淩亂,嘴角血迹被擦拭了,但還殘留些許血痕。
她的臉色異樣蒼白,泛着一種晶瑩剔透的冷,仿佛最上等的骨瓷,美麗又脆弱,輕輕一碰就會碎。
等她将她抱起來,才發現她身體輕的不像話,高挑的個頭抱在懷裡,幾乎沒什麼分量感,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林燕然心頭沉甸甸地,默默抱着她放在了竹床上,又為她整理了頭發,這才讓出位置。
柳蓁蓁臉色仍是不大好,吩咐她:“去燒些熱水。”
林燕應了一聲,馬上出去了。
柳蓁蓁診治後說道:“死不了。”她語氣冷肅,顯然是在強忍怒火,忍了又忍才道:“她身體現在很虛弱,急需營養,你熬些稀粥,加點碎肉和雞蛋喂她,罷了,你們乾元又哪肯為坤澤下廚,我熬好了送……”
“我來熬。”林燕然搶着說道,“柳大夫放心,我剛才燒水時,其實已經熬上了一鍋粥,隻是家中無肉,隻放了些雞蛋和蔬菜。”
柳蓁蓁詫異地掃了她一眼,仍是鐵青着臉:“既如此,便先喂她吃一些。”
她頓了頓,很不放心地盯住林燕然,“她身體受傷嚴重,絕不可再受傷,你便是再……也要忍些時日。”
這是就差指着自己鼻子說自己好色之徒了。
看來原身囚禁有琴明月,又常常将她打得遍體鱗傷,在外人眼裡早就成了極端殘暴的性/變态。
隻可惜原身是個标記無能的廢物,不止如此,她連有琴明月釋放出來的信息素都沒什麼反應,剛才張真三人都失控了,她反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林燕然有些心梗,不過她沒有解釋,隻是默默點頭。
“好。”
柳蓁蓁起身收拾藥箱,臨出門時又道:“我明日一早再來複診。”
林燕然熬完粥,忽然眼睛一亮,她終于想起來鑰匙在哪了?
原身居然将鑰匙扔進了院中的水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