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幾乎是蹦出來的,趕羊似的轟着大家回到建築物内,一邊解釋道這隻是個意外。
意外?
墜樓是意外,那個喝血的怎麼能也是意外呢?!
回到屋内之後,她的過敏情況得到了緩解,紅腫也逐漸退去,呼吸也變得順暢了。時影猜測了一下,自己在室外的最佳停留時間最好維持在一小時以内,超出這個時間,就會生死難料。
“這地方有些詭異。”邱南北說,目光穿過透明玻璃,落在遠處的高塔上。她的眼睛裡寫滿了蠢蠢欲動。
“你可别輕舉妄動啊!”時影看出她的打算,趕緊勸道。
屋内剩餘的女巫,也都在叽叽喳喳讨論着方才的情況。
“她為什麼忽然喝起血了?”有人問道。
“中毒,或者是被什麼迷惑了神經。”黑金蕾絲冷酷地說着,随後從凳子上站起來,不再留在原地。
“你去哪裡啊?”
不知誰問了一句。
黑金蕾絲轉過身,陰冷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繞了一圈,随後面無表情道,“跟你有關系嗎?”
“……”
她獨自離開,留了滿屋子人面面相觑。
還蠻有個性的。時影心想着,一邊在盤算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室外是呆不下去了,除非她找出塊布捂住口鼻,室内全都是給王後的培訓班,和她也沒什麼關系,沒什麼必要一定要參與。
這麼想着,隻能呆在屋子裡了。
她歎口氣,忽然有些心疼自己隻吃了一口的魚肉。
肚子也餓了。
那邊的邱南北蠢蠢欲動,抑制不住打算爬塔的心思,也跟着站起身,打算回房準備。時影估摸着自己攔不了她,便詢問是否需要有人接應。
“也不是不行。”邱南北點點頭,擔憂地看了眼高塔。
方才的意外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現在塔底圍了一圈形形色色的怪人,顯然并不适合在這個時候悄悄爬塔;邱南北雖然雷厲風行,但也沒到迎難而上的程度。
大家陸陸續續散開。
時影回了房間。
一打開房門,就被一股濃烈的花香味熏到,狠狠打了個噴嚏——
也就吃個飯的工夫,勤快的侍女們竟然采摘了新鮮的鮮花,插在漂亮的瓶子裡,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不僅如此,連飄窗上也擺放了幾株盆栽,鮮豔欲滴的肥厚花瓣正在風力招搖。
住在這裡是真的會死掉吧。
時影招呼着侍女,卻沒能發現任何人。
城堡裡的NPC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怎麼樣?”
邱南北很顯然也發現了屋子内的變化,關切地問了一嘴。
“很糟糕,快死了。”時影老老實實回答道,透過狹窄的門縫看向邱南北的房間:和她類似,邱南北的屋子裡也被滿滿當當的鮮花裝飾起來了,像是誤入了童話世界。
“這樣吧,你跟我睡,我把花都搬到你的房間。”邱南北幹脆利落地下了決定,随後就直接開始行動。
花瓶是純銀的,上面的掐絲工藝分外精緻,但也造成了整個花瓶沉重地無以複加。邱南北咬咬牙,把累贅的長裙脫了下來,随後手臂使勁用力,終于顫顫巍巍地端着花瓶橫沖直撞過來——
時影急忙避開。
她原以為邱南北相當健壯,但看樣子力量也不過如此;她真的能不借助任何外力,順利地爬到塔頂嗎?
這麼想着,時影蹲下身,捧起一盆茂盛的花,往自己房間搬。
她的體能相當不錯,顯然,目标機動隊給她帶來了不少好處。不過,花瓣戳着她的鼻孔,讓她整張臉又開始癢兮兮的,幾乎要打噴嚏——
果然。
“阿嚏——”
時影手臂一顫,抖下一層土。
壞。
正在慌張時,時影目光掠過花盆,忽然看見少了一層的土壤裡似乎有點異樣。
她随手拿起另一枝花,用尖利的花梗搗弄起來。
僅僅是挖了兩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就“吧嗒”一下從土裡鑽了出來——
半截手指?!
時影吓得一愣,随後接連往後退了幾步,撞在好奇趕來的邱南北身上。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她把花瓶随手放下來,又定睛一看,雙目睜得巨大。
“怎麼回事!”
随後,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又跟着撥弄起其他盆栽的泥土——
齊刷刷的手指,都這麼直挺挺地戳在泥土裡,纖長的骨細膩的皮,顯然是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