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大周天練下去,不知不覺就練到了天亮,聽到身後的響動姜振清睜開眼,沐天虞剛起身還有些懵,愣了片刻才想起問昨晚的事,聽完姜振清的轉述自嘲一笑,“你定下的正是我所想,且看看他們今日要如何折騰。”
姜振清伸出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耳廓微動,低聲說:“有人往我們這邊過來了。”
随着她的六路八方觀聞法日益精進,沐天虞即便修為高上她一個境界,覺察動靜的本事還是晚她一步。姜振清起身打開門,滿臉躊躇的蓉夫人站在院中,目光與自己對上時,驚地倒退了兩步。
姜振清微微挑眉,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夫人怎麼在外面站着,快請進。”
蓉夫人張了張口,下意識想拒絕又找不到什麼好借口,隻好擡步進了屋門。
沐天虞迎上來,“怎麼這麼早到我這邊來?”
“我……”蓉夫人袖口的衣料已經被她攥出一團褶皺,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又急又快地說道:“小虞,你就把那卷陣圖給他們吧。”
“哎呀!”姜振清故作驚訝,“原來夫人是來替他們當說客的。”
“我不是!”蓉夫人瘋狂搖頭,急道:“我知道那是你在外面辛辛苦苦得來的,不願意給他們,可是他們一心撲在陣法上,為了陣圖,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蓉夫人緊緊握住沐天虞的手,壓低了聲音勸道:“小虞,交出來吧,你若是執意不肯,他們、他們會對你下手的。”
沐天虞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大驚失色:“抱歉,夫人,我不願意交出來。”
蓉夫人心中咯噔一聲,随後聽到旁邊傳來更加火上澆油的一句:“下手?族中這幾個破陣法能動得了誰?真是好笑。”
完了,全完了,急火上湧的瞬間蓉夫人眼前一黑,隻感覺到手臂被一股巨力拉扯,身子輕飄飄地被甩退到了門口,兩個侍女扶住了她。
“兩個賤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忽然出現的沐衛擋在她和沐天虞之間,阻斷了她的視線,她隻能看到丈夫的背影和“女兒”的半幅衣角,然後聽到語氣冰冷的判決:“勾結外人背叛家族,來人,把沐天虞和她的同夥兒給我拿下,開家法堂,請家法!”
話音未落,姜振清便感覺到八股禁锢之力鎖緊了自己的四肢。盡管早有準備,這種陣法之力憑空出現的感覺還是讓人覺得新奇。
姜振清調整了一下情緒,又驚又怒道:“怎麼可能,你們是什麼時候在我們屋中布的陣?”
沐衛冷笑幾聲,開口語氣中夾雜着得意:“隻會大放厥詞,豈知我沐氏陣法之精妙。”說完又轉頭對着蓉夫人面無表情道:“夫人如此關心她們的事,便一起走一趟吧。”
沐衛帶來的心腹圍上來,手中拿着符文閃爍的特制繩索。姜振清和沐天虞配合地被捆起來,押送到了家法堂。
同樣的流程和規模,隻是她們從看客變成了待審的罪人。姜振清路上就根據沐天虞的傳音開始解壓在身上的空明陣副陣,等到雲冕和贊於菟也被押進來的時候已經解開了一半,隻是靈力勾到雙手的束縛時,沐衛忽而皺眉掐訣,仿佛在确認什麼。
“别全解開,留三分之一,不然會被察覺。”沐天虞及時叫停。
姜振清不動了,看向主位上的沐統。這位家主大人表情肅穆,寬和仁厚的姿态一如既往,開口甚至帶着痛惜之意:“今日開堂,實為情非得已,我與大長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西江沐氏。”
“虞丫頭,伯父更願意相信,你是遭了買兇之禍對家中有了怨氣,這才受外人蠱惑誤入歧途,絕非是要忤逆親長,視家族于不顧。”
突然被封為外人的姜振清極其不爽地翻了個白眼,懶得聽他鬼扯,轉而去關注雲冕的解陣狀況。
沐統起身走到沐天虞面前,沉聲說:“伯父願為你網開一面,隻要你願意交出陣圖,我們便既往不咎。”
“虞丫頭,你交還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