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清微微沉臉，冷哼一聲說：“動作這麼快，還真是迫不及待。”

贊於菟問：“你要過去看看嗎？”

“不用，雲冕知道該留意什麼，等他回來就行。”姜振清說完，又回想了一遍沐天虞講解過的有關空明陣的信息。空明陣是一座很機巧的嵌套空間陣，由于整套陣法的核心都依據空間之力搭建，所以空明陣是所有攻擊類陣法中靈活性最強的。陣法師隻要随身攜帶中心陣石，主陣所在位置的方圓百裡之内，都可以極速複刻一座副陣，作對敵之用。

空間束縛之力應對起來極為棘手，但她們有恃無恐。一則沐天虞已經半步邁進天階陣法師的門檻，空明陣又是她知根知底的“家中陣法”，隻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就不會受制于此；二則空間之力是空明陣的全部依仗，隻要入陣人不受空間之力影響，空明陣就全然成了一座廢陣。

當然，西江沐氏的家族大陣不可能存在這麼大的缺陷，事實上蒼古大陸上沒有任何人能無視空間之力——除了神獸白虎。

神獸本就不在五行之中，加上白虎一族獨有的“虛空”天賦，讓贊於菟可以無視九成的陣法。空明陣制不住他，就等于制不住她們任何人。

但還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姜振清心想，跟贊於菟确認道：“我問你，現在的極限大緻是什麼實力？元嬰圓滿可有嗎？”

”這個……不太好同人族比，非要比的話，大概算出竅初期吧。如果有機會進入死戰的狀态，能殺化神中期。”

“死戰？”姜振清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用詞，“這是有條件的？”

贊於菟把傳承到的理論複述一遍：“情況足夠危急，嗜殺的欲望足夠強烈，我的心情足夠迫切，才會進入死戰。”

聽起來像是垂死掙紮，拉幾個墊背的算幾個。姜振清不細問了，對抗沐氏她們已經占盡先機，絕無可能出現這種危局。

屋門微有響動，雲冕輕手輕腳地閃進來，看到伏在桌上的沐天虞诶了一聲，嗅嗅屋中的酒氣說：“怎麼這一會兒都借酒澆完愁了，空明陣那邊有大動作，要不要叫醒阿虞姐一起商量？”

“不用，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吧。”

姜振清把沐天虞抱到卧房安置好，這才回到外廳叫雲冕繼續：“都什麼人今晚去了空明陣？”

雲冕捧出一小疊勘探陣盤說：“我們剛收完這個，就有一支十幾人的隊伍靠過來，領頭的是沐天禮和沐天義，其餘的都是我們剛來時在家法堂見過的分脈長老。”

“沐天禮和沐天義，他們倆不是據說在關禁閉，這就放出來了。”姜振清嗤笑一聲，“發現來軟的拿不到陣圖，裝都不裝了是吧？”

雲冕詳細複述了聽到的對話，關于空明陣的運作方式，動手順序和時機他們洩漏得很全面，姜振清仔細記下來，又聽雲冕繼續說：“他們把一切安排好之後并未離開，而是原地等待，我便也跟着一起等。接下來，沐衛竟然親自來了，以他的修為容易發現我的存在，我沒辦法退遠了些，聽的斷斷續續，但有幾句重要的絕對聽清楚了。”

“一是他們已經決定動手，要用陣壓制住我們幾個，上家法堂審判阿虞姐。”

“二是上了家法堂若還不服從，便動用家法，先殺人再奪圖。”

“三是他們提到了蓉夫人許多次，但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會不會是要用蓉夫人作威脅？”

姜振清迅速答道：“不會是用來威脅，沐氏不需要對家族心存怨怼的族人，在我看來沐統和沐衛就是奔着殺人去的——除掉一個反家族的正統繼承人，取得天階陣圖，一舉兩得。”

贊於菟有些失去耐心，用鞋底一下一下刨地，“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把他們都殺了！”

比自己還急着用殺人解決問題的人出現了，姜振清制止道：“不行，這是阿虞的家，殺人的決定不能由我來下。”

“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将計就計，好好看看沐氏的嘴臉。”姜振清敲定了應對狀态，心裡想着，無論如何，對阿虞動過殺心的人是斷斷不能活的，沐統、沐衛、沐天禮、沐天義……

默默查數間，雲冕發出擔憂的聲音：“計劃要不要再詳盡些，對付沐統和沐衛我們臨機而變就夠了，但沐氏這麼多族人，若是暴動，該如何是好？”

“不會暴動的。”姜振清搖搖頭，弄權之術沒人比她擅長，要知道在沐氏這般古闆守舊的家族裡，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身份再加上旗鼓相當的實力在奪權之争中是必勝的配置。隻要在沖突爆發之始就控制住沐統和沐衛，接手沐氏的權柄是輕而易舉的事。

姜振清揮揮手，“都去休息吧，明天随時随地都要保持丹田滿氣海狀态，看我眼色行事，重頭戲要開場了。”

贊於菟和雲冕各自離開，姜振清沒什麼睡意，就坐到沐天虞床邊打坐，她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已經徹底穩固，現在需要的是毫不懈怠地勤修苦練，從中尋找突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