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是否,卻沒有絲毫疑問的語氣,姜振清腳步一頓,寒光閃爍的袖箭悄然滑到手中,眨眼間就閃到了烏覺身後,箭尖精準抵上她咽喉,輕笑道:“你找死?”
烏覺整個人僵住不敢動彈,反倒是她懷中的兔子眼中紅光大盛,對着姜振清呲出牙來。烏覺死死按住兔子,語氣懇切:“大人饒命,小女也不想冒犯,隻是實在有求于大人,請大人給我個說話的機會。”
“你如何看得出我手裡有靈獸?是何靈獸?”
“大人放心,沒人看得出來,是我這隻冥河兔有些特殊能感應得到,隻知道是六階上下,但具體是什麼靈獸我們絕無可能知曉的。”
姜振清收起袖箭,眼前這人修為平平,也不怎麼機靈,翻不出什麼花來。
烏覺松了口氣,又聽姜振清問她:“契約這種兔子的人多嗎?”
“不多不多,冥河兔頗為稀有,我這一隻也是因為血脈之力格外強盛些才有感應之能。”烏覺努力打消姜振清的疑慮,語速飛快地全盤托出:“适才冒犯也是為了這隻靈寵,它的血脈之力距離能夠化形已經很近了,如果有高階靈獸的三滴精血激發潛力,機會就能更大一些,小女願獻出全部身家,六千五百萬五千七百中品靈石,同大人換取。”
姜振清訝然之餘失笑道:“你這倒是有零有整的。”
烏覺的臉唰地紅了,小聲說:“确實是全部身家。”
“起來吧。”姜振清發話,原地踱了幾步說:“六千萬中品靈石,折合兩千多萬上品靈石,能拿下一把地階八品靈武。聽你剛才的意思,精血并不保證化形,你拿六千萬賭一個機會?”
“是!”烏覺答得斬釘截鐵,“若非押注大人,小女至死也不會有如此身家,能賭一個機會,已是萬幸。”
姜振清若有所思,又問:“讓這兔子化形,對你如此重要?”
烏覺聽了這一問,心中更加笃定了。這位大人顯然是意外得了一隻高階靈獸,而對獸族本身的了解十分有限,若是能給她多提供些有用的消息,這門交易就更穩妥了。
想到此處,烏覺開口解釋更加仔細:“靈獸能否化形,與修為階别無關,全靠血脈之力,外加一點玄而又玄的機緣。通常來說,離神獸的血脈越近,機會就越大。”
神獸,姜振清聽到關鍵詞,又好奇道:“那三清掌門的那隻七彩青鸾為什麼沒化形?”
烏覺不怕她問,就怕她不感興趣不問,急忙答道:“七彩青鸾确實是這世上與神獸血脈最近的靈獸了,若不是機緣未到,那就是三清掌門不願它化形了。”
“哦?你的意思是契主不願,靈獸就沒法化形嗎?”
“正是。”
“神獸也是?”
“啊?”烏覺愣了一下,心中覺得好奇到滅絕已久的神獸上未免扯太遠了,隻是人在屋檐下,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神獸不可契約,自然沒有所謂的契主,它們是天地寵兒,一定可以化形的。”
真特殊啊,方方面面都這樣特殊。姜振清意識到神獸相關的消息是完全沒辦法通過側面打聽去了解的,沉吟半晌,抛出最後一個問題:“這些靈石夠你自己晉一個大境界了,用這種代價,賭一個機會,值得嗎?”
烏覺摸了摸黑兔的長耳,“但凡血脈上有機會,讓契約靈寵化形,就是禦獸師畢生所求。化形,才有成百上千年。大人……或許與自己的靈獸感情還不深,若是我的兔子壽元到了盡頭,那我也不願獨活。”
姜振清微微一驚,心中難免觸動。烏覺嗅到機會,腦子極速運轉,終于靈光一閃加碼道:“大人,您若是需要隐藏高階靈獸的品階,使它能現于人前又免得被觊觎,我們藏靈坊倒是有一種法門。”
姜振清終于正眼看她,略微點了下頭,随手摸出一塊靈石,将一縷火苗導入其中打了個印記,遞給烏覺。
“發心魔誓,今日交易守口如瓶。兩日内,靈石碎裂之時,來此處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