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清。”
“那人說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少爺?”
“他是不是被人截走了?他喊救命了嗎?”
“好像沒有。”
“啊!快點通知丞相大人,這天大的功勞——”
“傻貨,誰讓你說出來的!”
“是啊!趕緊去,趕緊去。”
“他大爺的,你那小身闆還想跟我搶,一邊去吧你!”
“你奶奶的,居然敢踹我,看我不打死你……”
有人見搶功的打起來了,連忙偷偷溜開,就要趁人不注意先跑去丞相府報信,結果很快被人發現:“那個大娘,你想幹嘛?”
……
經過一番激烈地“角逐”之後,終于有一個頭發散亂衣裝不整的壯漢趕到了丞相府門前……
——
孟淮清被五花大綁扔在了一個打了烊的早餐樓三樓露台上,嘴裡塞了塊綁匪從他自己身上撕下來的布。
他瞅着身邊看管他的胖子,鼻前的空氣似乎都帶着臭氣,心中不由得感歎還好這些綁匪不夠慷慨,沒有從他們身上撕布。
露台四周有牆圍着,他坐在地上,也看不着外面,便瞅着胖子,等到那個矮個和高個的綁匪把一個個綁來的尋常百姓扔了進來,他就開始瞅着那些百姓。
雖然是出于無聊,但孟淮清時刻記着演戲,瞅着胖子時是憤怒疑惑,瞅着百姓是疑惑又找到共苦之人的安心,隐約之間還有些不太确定的恍然。
他在心中又想了想,這樣演沒錯。
蔣林是今夜二十一時把他放出來的,隻告訴了他三皇子喬時濟要求他在看到醉鬼摔跤後,立刻開始喝酒,并且在崇平坊北面這塊走動,若被人帶走不要過于激烈地掙紮。另有幾句話要在合适的時機說出來。
他隻知道這些信息,就該這麼演。
同時,他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三個綁匪,不像是打手,也不像是培養的暗衛,看着也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蝦兵蟹将,心中思忖,與土匪最是接近。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最初與蔣林透露此法迫害孟淮妴時,他便已考慮了可行性。
原以為蔣林或者三皇子更有可能會與亡命之徒勾結,當時的他也想到了兩月前六皇子喬時星自請前往圹揚省觀鏡山剿匪一事,卻沒想到他們竟真能讓六皇子入局。
結合蔣林讓他說的話,他已經明白,三皇子大約是在六皇子那安插了人手。不過,此次既然拉入了六皇子,重點顯然也就不隻在于孟淮妴了。
兩個土匪耗時半刻鐘,綁來了二十個百姓。土匪們點了點人數,覺得夠了,也就不綁了,便要開始表演起來。
二當家把孟淮清嘴裡的布取下來,現在不僅不怕他喊,還就是要他大喊了。
然而,孟淮清隻是活動了一下口腔,把蔣林告知的該說的話對三個土匪說了出來:“各位癟三——”他目光顯出不屑來,“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東家要綁我做什麼?”
大當家聽到這話,就要一巴掌抽過去,被二當家攔住了:“大哥,這小子這麼弱,别旁生枝節,給他打死了。”
“哼,三個小喽啰,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以為幫東家綁了我,你們能得到賞錢?”孟淮清繼續說。
聽到此,三當家拎起他的衣領,臉湊到他面前,惡狠狠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爺爺我像小喽啰嗎?”
然而,大當家和二當家卻相視一眼,不由問道:“此話怎講?”
孟淮清嗤笑一聲:“怎講?如此蠢笨還不是小喽啰?我乃當朝超品丞相嫡子,你們抓了我,還抓了這麼多百姓,你們一定會被判死刑!我勸你們最好把我和這些百姓都放了,否則官府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的東家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先官府一步殺了你們!”
說者似無意,聽者卻有心。
三個土匪放開孟淮清,走到一旁,皆是面色凝重,大當家道:“那小子倒是點醒了我,眼見着咱們要做的事到了最後一步,我這心裡頭就越是不安,你們說,那六爺萬一真的卸磨殺驢……”
“大哥,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三當家也很煩躁。
二當家沉聲道:“大哥,确有這種可能,我看,我們不能全然把性命交到六爺手裡。”
大當家有了主意:“這樣,兩個人來做剩下的事,另一個人逃出去,藏起來。咱們有個人在外頭,六爺一定會投鼠忌器。若是沒有遵守承諾把人換出來,外頭的人便可以去官府揭發,大不了來個同歸于盡!”
二當家點頭:“皇子奪位激烈,我看不僅可以去官府揭發,還可以把消息透露給其它皇子。”
“那讓誰走?”三當家面色有些遲疑,像是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