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從沒在淩晨1點前睡覺過的職業選手來說,這個要求有點反人性,不過也隻是有點而已。平時比賽的時候他們更多的是在基地睡覺不會在這邊住,過來住的時間估計也隻有休賽期。而休賽期沒有賽訓壓力,也就沒有必須要熬夜的理由,足以具備早睡的條件。
方以則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12點而已,努力控制控制,調整好生物鐘,不是個大問題。
比起有可能一直還不完的錢,他占了季時澤極大的便宜。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要求嗎?”方以則開口,“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沒了。”季時澤兩手一攤。
“真的沒了?”方以則再三确認,季時澤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似乎并不難完成。
“真沒了。”季時澤啞然失笑。
“那我現在睡覺了。”
方以則站起身找床,今晚已經是淩晨四點,還錢是沒指望了,但從現在開始調整生物鐘,還是非常值得一試的。
方以則出了卧室門,半晌在客廳轉悠了一圈,又折返回了卧室。
他臉色尴尬,指着季時澤正坐着的定制大床,問:“隻有這一張床嗎?”
季時澤抿唇,帶着詭計得逞的笑意開口:“嗯,隻有這一張床。”
“為...為什麼...?”方以則有些慌亂。
“小則,這套房的意義就是婚房,本來是打算等我們正式确定關系後再帶你過來的。所以你覺得隻有一張床是為什麼?”
方以則似乎懂了,但是事實太過離奇,反而沒有開口回答的勇氣。
“你想要弄隔間或者換兩張床,然後分房或者分床睡?”季時澤頓道:“小則,别癡心妄想。情侶之間沒有這個道理。”
“但關鍵我們現在還不是...”方以則簡直有苦說不出,轉念一想,貌似也确實是因為這幾天他偷跑到網吧,才打亂了季時澤原本安排的整個計劃。
已經到嘴邊的兩個字被咽了下去,方以則話頭一轉:“...那我今晚去睡沙發?”
季時澤沒說話,方以則便默認他同意了,轉身便想出門。
下一秒,卻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力正在把他朝後拽。
方以則一時不察,左腳沒站穩,整個人都倒在了床上。
床很軟,摔得不是很疼,隻是有點懵。
他撐起上半身,卻對上季時澤急速逼近的視線。
季時澤翻了個身,壓在他上方,鼻息間的熱度幾近可聞。
“沙發?”季時澤簡直壓抑不住笑意,方以則有時不切實際天馬行空的想法是真的很可愛。
季時澤微笑開口:“你覺得外面那個長1.5m,寬30cm的沙發能睡人?”
如同五雷轟頂,方以則從進屋開始就一直有的違和感在這一刻突然明了。
沙發不夠長,不能睡人,這個房間裡也沒有其他卧室和第二張床,能睡的地方就隻有這個卧室的大床房。
和季時澤睡一起的大床房。
“你...耍賴!流氓!”方以則躺在床上,手腳并用掙紮起來,試圖擺脫季時澤的鉗制。
開什麼玩笑,要和季時澤在一張床上至少睡夠1340天,還是以這種隊友身份,方以則光是想想,就覺前路灰暗無光。
哪有分手後還和自己前男友睡一張床的,以前的方以則沒試過,如今的他更不想嘗試。
一起生活他喜歡,但一起睡絕對不行!
“那還錢。”季時澤大義凜然伸手,充滿正道之光的話語從他嘴裡說出:“防止你反悔,剛才我全程都錄了音。”
. . .
?
?!!!
方以則逐漸睜圓了眼。
就在季時澤以為面前的兔子氣球要徹底爆炸時,卻是感覺身下的力氣小了許多。
方以則躺在床上,整個人放棄了抵抗,氣球一瞬間癟了下去。
“一起睡沒有什麼不好的,小則。”季時澤起身,放過了方以則,“我不會越線的。”
見季時澤拿過一條毛毯認認真真疊了一條三八線放在大床的中間,方以則臉紅得簡直快滴血。
他哪裡是怕季時澤會越線,他是怕他自己不争氣。
方以則朝下看了看,歎了口氣,把被子裹緊,認命地側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