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有麻醉鎮靜的效果,近百年來,政府經過數次努力,也未能禁絕。梁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收獲暴利的機會。隻是,他是買方,那在此地負責種植和提煉的賣方又是誰呢?
“梁程常出入賭場和妓院,這兩個地方是最容易與鴉片生意有牽扯的,說不定梁程既是去玩樂,又是去推銷商品。”穆夏以手托腮,思考片刻,“要不然,我們去暗中查查?”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我們還能順便打聽打聽兩位女性死者的身份。”姜雲意想到這一點,也是因為曾經發生過著名的針對妓女的兇殺案。
商議定了,天色也漸晚,幾個人打道回府,準備和任煥再碰一次面。
走到穆府附近,隻見深紅的兩扇大門前站了一高一矮兩個人,看見姜雲意的瞬間便撲過來,一個精瘦的女人叱罵道:“死丫頭,回來了也不說到家裡看看父母。這麼些年,更是一點音信也沒有。”
旁邊竹竿似的男人隻怒視着她,用沉默維持他的威嚴。姜雲意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應對,她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有一對便宜爹媽。瞧他們的長相,生出來的應該是隻螳螂才對。
“我……我一回來就忙着别的事。”
女人看向沈麒生,面色不善:“什麼别的事?我就知道當初就是這個天殺的把你騙進城裡去,現在回來了,又在鎮裡生事,鬧得雞犬不甯的。我聽說拉車的老方就出事了。走,跟我回家去。”
“現在還不行,”姜雲意被女人抓着手腕,竟掙脫不得,“等我忙完了再說。”
“先去把正經事辦了,以前給你相的對象你不喜歡也就罷了,反正是個短命鬼。昨天張大姨來家裡,給你介紹了門好親事,男方家裡是做生意的,準備找個可心的人結了婚就舉家搬去北邊。你回家和他見見,早點把婚禮辦了。你一個女人家,摻和警察的事幹什麼。”
姜雲意聽得直翻白眼,竹竿男人上前來也要抓她,被穆夏上前一步擋住了。遠處投來一束光,刺得穆夏閉了閉眼。一輛汽車緩緩駛近,停在穆宅前。任煥當先從車裡出來,開了後座車門,穆同笙走了下來,看見門前一群人,笑着道:“怎麼在外面站着,進去坐着說話。”
竹竿男人一改方才的嚴肅,賠着笑臉道:“我們是來接孩子回家,天已經晚了,就不打擾穆老爺了。我們給孩子談了一門親事,過兩天就要辦婚禮,到時候再請穆老爺賞臉來喝杯喜酒。”
穆同笙笑意淡了些:“是嗎?那就恭喜了。”說完徑自進了門。
姜雲意趁機掙脫,站遠了點,說:“我是不會結婚的,暫時也不想回家。”
瘦女人一聽,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原本青白的臉變成慘白,咬牙切齒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日裡與男人混在一起,還住在别人家,說出去丢不丢臉?穆宅高門大戶的,咱們也高攀不上。”
“那也不一定嘛,我也還沒結婚呢,我覺得雲意挺好的。”穆夏睜眼說瞎話,隻想着先把姜雲意留下。
瘦女人油鹽不進:“呵,穆少爺說笑了,你這樣的身份,以後自然是要配千金小姐的。雲意,算媽求你,咱們回家吧。就算你不着急結婚,那也回家住兩天。”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放她一個人跟他們走,姜雲意也打定主意不肯走。穆夏覺得這對夫妻态度有點怪,看他們的計劃,是想把女兒嫁給有錢人。可要論有錢,月蝕鎮上穆家首屈一指無人能比,這對夫妻卻仿佛始終對穆府敬而遠之,尤其鎮上其他人對穆同笙多抱以崇敬和感激之意。
他悄聲對沈麒生道:“一會兒我找借口離開,你問問他倆,是不是知道穆府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沈麒生微微點頭,正好任煥等在門口,似乎有什麼事告訴他們,穆夏就假裝有什麼吩咐,遠遠走開,和任煥說話去了。
“你們今天出門了?”
任煥時不時瞄着沈麒生那邊,一邊答道:“嗯,你們剛離開不久,穆老爺就帶着我出去,說是要去談一筆生意。”
“知道是什麼生意嗎?”穆夏頓時想起了楊花巷那片荒地。
“不知道,到了飯店門口,穆老爺就讓我在門口等着,對方好像已經先等在那裡了,所以也不知道是誰。中途穆老爺打電話到一樓,讓送吃的上去,我看送的是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