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雨第一次幫戴晴偌塗口紅的時候,還是他們的中學時期,當時他們的關系還很僵硬,但也不算特别的劍拔弩張。
那個時期,戴晴偌因為和季雲雨打架而身上挂彩沒法工作被母親教訓,而季雲雨也因為打架而成績下滑被父親訓誡,兩個人正式進入了把對方當空氣的休戰時期,最多也就是進行一定的言語攻擊。
那次戴晴偌正好也是易感期,戴晴偌的易感期好像總是要比别的Alpha嚴重一些,雖然他在易感期的攻擊性不強,但他易感期帶來的各種生理反應都相當劇烈,發燒什麼的在他的易感期都是常規配置了。
而且也不知道戴晴偌到底是有什麼毛病,他在易感期甯願給自己注射加倍的抑制劑,讓身體更加難受,也不樂意去醫院為易感期Alpha們準備的、各項設施都算得上舒适的禁閉室。
那幾天戴晴偌就氣息奄奄地趴在自己的課桌上,蜷縮在教室的角落裡,就像是一隻病恹恹的、還被雨淋濕了的卻依舊名貴又漂亮的貓。
按理說,易感期的Alpha應該都是讓人想要遠離的危險生物,但是戴晴偌卻是可憐兮兮的,分外惹人憐愛。
不過,和同學們關系一般的季雲雨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全班上下會有這樣想法的就他一個。
在除了季雲雨之外的其他人眼裡,戴晴偌更像是那種被放在博物館裡層層保護的漂亮瓷器,他看起來确實美麗脆弱 ,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但是别人隻要妄想靠近他,就會被周圍的保護武裝給射出一身的窟窿——說的就是戴晴偌作為頂級Alpha的、威懾力十足的信息素。
更何況,戴晴偌打架有多狠,圍觀了他和季雲雨打了大半個學期的同學們可是相當地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麼說,被戴晴偌的表象狠狠迷惑的季雲雨,還是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惜了。
那節體育課的時候,季雲雨因為某些事情腿受了些傷,也被迫留在了教室,等到要上課的同學們都走完之後,教室裡就剩了他們兩個。
在戴晴偌易感期的這幾天,看着他慘兮兮的樣子,季雲雨本來就覺得他有點可憐,現在教室隻剩下他倆人,季雲雨和戴晴偌的座位相隔不遠,他一側頭就能看見頭埋在胳臂裡,整個人都縮在自己位置上的戴晴偌。
作為一名模特,戴晴偌才高一就已經一米八五了,但身高不低的他,現在縮在自己的座位上,卻看起來隻有小小的一團。
可能是教室中的氣氛過于安靜,季雲雨本就蠢蠢欲動的憐惜之情在這種氛圍下終于泛濫起來,他歎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戴晴偌的旁邊,在他的前桌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巴拉了一下戴晴偌因為這個動作而翹起來的呆毛。
“幹嘛?”戴晴偌的聲音從手臂下悶悶地傳了出來。
季雲雨收回手,張了張嘴,原本的擔憂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來看你憋死沒有,我可不想和屍體共處一室。”
“看到旁邊的窗戶了嗎?”戴晴偌不陰不陽地回複,“你現在跳下去,就不需要有這種擔心了。”
“呵,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信不信?”被戴晴偌這麼一怼,季雲雨的憐惜心軟瞬間消失了大半,他敲了敲戴晴偌的桌子,“沒人教過你嗎?和别人說話看着人是最基本的禮貌。”
戴晴偌冷淡地“哦”了一聲,便沒了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