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雨被戴晴偌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個激靈，他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沒什麼，和導演确認一下之後的流程。”

戴晴偌的目光從狗狗祟祟的兩人身上劃過，悠悠的歎息聲就像個真正的女鬼，讓正在心虛的兩人都背後微微一涼。

好整以暇地看了番兩人小品，戴晴偌才對着季雲雨燦爛一笑：“嗯，我相信你。”

季雲雨被戴晴偌這樣燦爛明媚的笑容笑得有點走神，差點就忍不住就把剛剛搞的小動作完全如實交代了，好在多年的相處讓他對戴某人的美色已經擁有了相當的免疫力，他很快回神，開始仔細打量起戴晴偌換好戲服的樣子。

這并不是季雲雨第一次看見戴晴偌穿戲服的模樣，但他依舊會感到驚豔，更何況這兩次的戲服都并不是相同的風格，呈現出來的自然也是不同的美。

節目組的服裝是對得起他們收下的不菲的贊助費的，以金紅兩色為主的戲服精緻華麗，上面的刺繡猶如在春日熱鬧盛放的簇簇的繁花，垂下的流蘇在走動間微微擺動，穿着這套戲服的戴晴偌恍惚間就像從某個浮華舊夢中走出的在堆金砌玉中長大的絕代佳人，從他的身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個舊朝代在史書中被反複描述贊頌的盛世繁華。

季雲雨從小就接受着相當嚴苛的教育，最基本的鑒賞能力和一定的傳統文化的知識儲備都是必須具有的，等他從戴晴偌的美貌中回過神，再仔細地打量完這身戲服後，他給出了判斷：“貴妃醉酒？”

戴晴偌“嗯”了一聲，他拍過相關的國風風格的雜志，對這些也有點了解：“貴妃醉酒裡的貴妃扮相嚴格來說已經屬于花衫了，但是硬要說是青衣也可以，節目組這麼選應該是因為貴妃醉酒的知名度足夠高吧，尤其是梅蘭芳這個版本的。”

被暗點蹭熱度的導演笑容微僵，有點懷疑戴晴偌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他剛剛和季雲雨的py交易，連忙為自己找補道：“我們宣傳傳統文化，肯定是要先從大衆最熟悉的方向入手嘛。”

說着，他還轉移了話題，“戲妝一般都比較複雜，季先生您沒問題吧？”

季雲雨輕輕點頭：“我沒問題。”

得到了肯定的回複，接下來就用進入正式拍攝流程了，導演飛快地走回工作人員中間，把場地留給戴晴偌兩人。

戴晴偌為了上個秀把頭發留長了一些，季雲雨先順手幫他把頭發挽起來紮了個小揪揪，又把他的劉海全部撩起，把戴晴偌的臉給完全露了出來。

事實證明，季雲雨之前和導演說的那句稍微有點了解完全隻是在客套，他化妝的動作相當熟練又利落，三兩下就把油彩底妝和定妝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甚至等他幫戴晴偌打完腮紅，也不過才過去了十幾分鐘而已，化妝的速度和質量完全不輸專業的化妝師。

到了畫眉毛和眼線的這些細節的地方，季雲雨的動作才慢了下來。

“我要給你畫眼妝了。”季雲雨預告道。

“嗯，你畫。”戴晴偌乖巧回應。

“……閉眼。”

“不要，”戴晴偌的聲音浸着玫瑰花香特有的甜膩蠱惑，“你萬一趁着我閉眼的時候偷偷親我怎麼辦？”

“我要親你還用得着偷親？”季雲雨不屑嗤笑，卻也沒有繼續要求戴晴偌閉眼了，隻是捏着他的下巴，擡起他的臉來繼續為他畫起眼妝。

戴晴偌的眼睛非常漂亮，當某樣東西美到極緻的時候，甚至是會有攻擊性的，戴晴偌的眼睛就是這樣，不管已經幫戴晴偌化過多少次妝，季雲雨被戴晴偌這雙眼睛直勾勾地注視時，依舊會有點手抖，拿着眼線筆頓在戴晴偌眼角半晌，季雲雨還是默默地換了眉筆，決定先幫戴晴偌把眉毛畫了。

就在季雲雨落筆時，戴晴偌忽然又開口了：“夫君。”

他忽然這樣稱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