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淳對着鏡子喃喃自語。
他認識趙均饒是在一個天氣不怎麼好的下午,他偷溜出宮在太師府遇見了趙均饒,當時的他衣衫褴褛,血液染紅單薄的衣衫,而他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他問:“他是誰?”
“好像是太師府一個犯錯的侍衛。”
謝淳本沒放在心上,可是他穆然擡頭,他不經意對上他的眼神。他瘦弱的臉龐,單薄的身影眼神中卻透露着一股不服輸的倔強,謝淳出身皇宮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俊俏如皇兄,威猛爽朗如顧綏 ,都沒有這個人引入注目。
也許一眼萬年,就是那感覺吧。
他不顧一切的跑過去,說出來他們緣分的開始。
“笑一笑,别不開心。”
謝淳用力戳着自己的臉頰,可是怎麼也變不成初見那樣。明明他還是過去的自己,不!他不是了,他也不是了。
他、長大了,他也長大了。
謝淳低着頭,從抽屜裡拿出他送的匕首,緊緊的握着,企圖感受這上面殘存着他的溫度,很顯然有些枉然,他還是執意握着。
趙均饒出身太師府 ,他所做的一切肯定和太師有這密不可分的聯系,太師他無力管控,也無法給哥傳遞消息,而他能做的一切,就是幫哥鏟除趙均饒這個禍害,讓哥的大業少一點阻力。
記得,以前謝硯總是打笑他,和太師府的某人有些密切的關系,當時他不承認,如今哥倒是說對了。
竹馬之交,情難自控。
如今要說他有什麼後悔的,那就是當年費盡心思的藏匿,是一場錯 。他應該讓哥,見見他的。
這樣,沒有遺憾了……
謝淳将匕首放下,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發型 、衣衫,确保沒有一絲不妥,然後将兇器藏匿,一臉淡然的推開門。
“我要見趙均饒。”
皎潔的月光如一層薄紗,灑在河水上,水随風推動,軟弱無力的拍打着岸邊的碎石。搖曳的篝火不甚落入河水,水月火花,一片安詳。
謝硯緩緩的睜開雙眼,滿天的星空落入眼簾,風拂過水面甚至有些寒涼。他扶着沉重的頭部,緩緩坐起身來。
“醒了?感覺怎麼樣?”
“恩。”謝硯順着視線看去,沈姜次正穿着單薄的裡衣,坐在他對面,手中玩味拿着細長的棍子,來回擺動。
許是,從未看到他這副模樣,褪去了平日的沉重,如今倒是有種吊兒郎當的纨绔子弟 。一不小心,他的眼神就被他敞開裡衣露着的胸膛吸引,發達的肌肉,健壯的體格,看上去給人一種結實、高大有力量的感覺。殘留的晶瑩剔透的露珠劃入他的襯衣,謝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這一刻,的确有種見色起意的沖動。
在他不曾注意到角落,绯紅湧上臉頰,像極了深秋的绯妃香,那樣妖豔,他隻覺得一股子燥熱湧上冰冷的心,由内而外,溫暖着他,躁動着他不安的心。意識到不對勁,他猛然擡頭,耳邊傳來他的嗤笑聲,他的臉更紅了。
謝硯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衫,還好,并未少太多,他再看看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半晌,寂靜無聲,就好像周圍被按下暫停鍵一樣。
謝硯低着頭,假裝無事的烤着火,冷不丁的來一句:“我的傷口,是你處理的?”
沈姜次到時沒看他,玩弄着手中的他棍子,“恩。荒郊野嶺的,隻能這樣了,毒隻是暫時壓制了,後續你可能要費些功夫了。”
謝硯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處,他還算是細心,這傷口包紮,倒是和他平日有些格格不入,猛然間他好像想到什麼,臉上的绯色更甚了。
沈姜次倒是一番風平浪靜,許是在難熬的事情都被他熬過去了 。
“你,對這次事情有什麼看法?”
謝硯心中一怔,掌心竟然不知覺的出汗,他對着一切心知肚明,卻隻能裝傻充愣。
“什麼?”
【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劇場:
好不容易尋到藥草回來的沈姜次,看到四仰八叉躺在河床的謝硯,而他身邊還陪伴着幾隻偶爾前來覓食的鳥雀。一天的煩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大笑出聲。
靠近後,又忍不住吐槽:“這到底是昏迷了還是睡着了,是皇帝,睡姿還這麼差。”
幼稚的内心作祟:要不要給他記下來,畫下來,以後謝硯的八卦笑料更多了
最終,沈姜次不僅記了,還在探查他的傷勢後,不緊不慢的陪着鳥雀玩了一會兒。
美其名曰:‘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