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揉了揉脖子,眼中是紛飛的大雪,手中的羽毛微微扇動着,望着對面的澤利爾勾起唇瓣不知死活地笑道:“這就對了嘛!不過,話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總不會是為龍弧而來吧!真是奇怪,你們以前可是最不愛多管閑事的”
他說着便要越過沐夕,向前走去,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有些發沉,卻是極為嚴厲。
沐夕道:“退後!”他雖然也知道小膽與澤利爾曾一起在索塔中并肩作戰過,但是此人城府極深,又不知所圖為何,恐是一直利用于他。若真如此,變起臉來,怕是根本不會顧念什麼情分。
西夂的身子在沐夕的呵斥下一僵。他的眼神似有些複雜,但當看到沐夕全身的魂力已如弓箭一般蓄勢待發。眸中忽明忽暗,卻終是沒再向前,但卻也并未退後一步,隻與沐夕肩并着肩。
見到此處,孔季極為不悅地拽着自己的一根小辮子,陰陽怪氣道:“哎呀,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西夂了!你身上的刺都哪去了,以前見人紮人,見鬼紮鬼的本事都哪去了。今日一見怎麼還聽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的話。他讓你退後你就退後啊!他這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使得你對他唯命是從的!額,你可千萬别告訴我,他是你的朋友,在我看來你這輩子怕是都交不到朋友。
師傅可是說了,看在索塔中那麼多年的交情上我們不傷你,但你也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所以你趕緊走吧!但這小子與你身後的那一人一獸,我們今日是絕對不能夠放過的!”
“笑話!你讓我走我就走?我交不到朋友,就像你能交到似的。你個連花都不會開的鐵樹!還有,我向來管不住自己的嘴,根本就不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什麼交情不交情的你們也不用給我留了,放馬過來便是!”西夂小臉一冷,那些玩世不恭,放縱與任性皆在孔季落下的最後一句話中消失殆盡,化為了眼中白茫茫的萬丈冰雪。
孔季自是還想說些什麼,然而那些村民又在沒完沒了的前仆後繼,已然又要湧到了身旁。身前的澤利爾似乎說了些什麼,他忙拱手道“是,師傅”然後規規矩矩地向後退出了兩步。
唯見他幻出一根鐵棍來,鐵棍在空氣中呼呼作響,輪了幾圈後“撲哧撲哧”,直将那些村民們再次轟飛了出去,随後他又不知是從哪掏出幾根繩子來,繩子有些發黑,卻極其的粗壯,一經竄出便是向着那些再次打算飛蛾撲火的怪物們而去,隻一瞬間便将他們一批一批,皆捆成了粽子。
然而這般沒完沒了,任誰看了都是極為的無語,難不成還要一直這般攔來攔去不成!
七鏡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擡着紅撲撲的小臉道:“那個澤利爾,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是此時這龍弧若不被重新鎮壓的話,控制這些村民心神的力量就無法化解。所以你若想解救他們的話,總該是要先解決了這條龍才行”
她說着也放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有些稚嫩的女孩子臉。
孔季愕然道:“鏡魂獸!”他自是也是感受到了七鏡身上的魂獸氣息。雖說能夠化作人形的魂獸并不多見,但他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竟會是七鏡。
暫且不論七鏡的魂力強不強,便就光憑她那雙可近乎與看透世間萬物的眼,便已足夠千萬人觊觎。所以這便是她為何偏喜歡獨來獨往,神出鬼沒的原因。
所以她自是與西夂一般,從未有過主人不說,還天生就對人類有着極強的敵意。可是今日看來卻是有些反差。她不但露出了真容,竟還肯跟在一個毛頭小子的身後,不可謂不讓人驚奇。
孔季甚至是有些懷疑今日是不是長江倒流,日月颠覆了!
灰色的長袍又微微浮動了兩下,澤利爾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孔季讪讪然地閉了嘴,隻認認真真地攔起村民們。
而骸音與龍弧已在半空中打鬥了十幾個回合,此時他們的身影重新落回到了地面。
落地之時,龍弧端着龐大的身軀,氣喘籲籲,龍須亂舞,一雙金色的眼中滿是兇光肆意。
至于骸音,他小麥色的肌膚上爬上了幾道彎彎曲曲的血痕,眉心之處的閃電印記更為鋒芒。長槍在手,面色一如暮霭般陰沉。
隻是表面看起來,他們似乎還并未分出勝負,然而沒過多久,骸音卻是毫無預兆地吐出一口血。浸染于他嘴角處的血迹有些發黑,似是積壓在他的身體裡已是很久。盡管他在努力地隐忍,但他的身體狀況卻顯然并未有表面上的那般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