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牆一經破裂,怪物們便又立時躁動不安起來,紛紛再次向着岩漿水淵迎了過去。
而巨龍卻騰空而起,龍尾一甩間向着那虛浮之人橫掃而去。
西夂看得瞠目結舌,哀嚎道:“小東西,我收回我之前所說的話。”
沐夕又幻化出了一道光牆在怪物與岩漿水淵之間。揉了揉太陽穴道:“你一路上都在聒噪不休,我怎知你說的是哪一句!”
西夂道:“我說的是這龍弧。它此時尚是無主之器卻都能與骸音打得不相上下,可想而知它這上古兇獸之名并不是空穴來風。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收服的紅魄,但我之前所說的讓你收一個魂器,可這龍弧……還是算了吧,我怕你吃不消。”
沐夕白了白他,卻并未在骸音二字上多做停留。因着一個能在骸獸村來去自如,并且擁有帝魂級以上魂力的人,還長槍在手,滿面陰鸷,對村民又有着非常複雜的情緒。除了骸音之外又會有誰呢。他隻無奈道:“這說出去的話,可是說能收回就能收回得了的?”
西夂:“……不收回來你還打算真收了它不成!……你沒得羊角風吧!”
此時的天空已是雷鳴炸響,火光沖天,一龍一人的身影忽隐忽現,打得不可開交。
火光将沐夕等人的身影映在其中,卻似還有那麼點隔岸觀火的味道。
沐夕沉聲道:“便是得了羊角風,也定然是被你給氣的!”
西夂:“……”他突然發覺這沐夕怼人的功夫還真是日益見長,有的時候怼得他都要無力反駁。
隻是這骸音能夠在龍弧出現的那一刻便前來相鬥,并且還熄滅了落于村民身上的火苗,應是有意護着這個村子的。然而将這個村子化為人間煉獄,将這裡的所有人皆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卻也是他。所以很難解釋,他既是恨極了這裡,卻又為何要費盡心思地去救他們。難不成還真想救了再殺,或是就算是死也想要拖着他們的殘魂,然後再與他們一起下地獄,繼續煎熬不成!
姞聆與七鏡站在一起,薄薄的結界圍在她的周身,地面上依舊有着形狀各異的怪物們或直立或爬行。而她的面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有些微微發紅,隻是粉色的裙擺微微飛揚間,卻依舊亭亭玉立。
西夂仰着頭,頗為疑惑道“這骸音周身的魂力雖看起來極其雄厚,比起帝魂級還要更勝一籌,但這長槍自他手中而出,卻似并未發揮出該有的力量。”
一旁的七鏡提醒道:“那光牆又破了!”
于是西夂率先看了過去,卻隻看到了散落的熒光,還有再次向着深坑邁出步伐的怪物們。他極為無語道:“小東西,你想幫忙我不攔着,但咱能再上心點嘛,就不能布個陣圖什麼的!你當給它摳腳呢,摳得那麼随意!”
沐夕的眼微微眯了起來。西夂突覺腹中一疼,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他忙扔了手中的羽毛,抱起肚子低吼道:“我去了!小東西,你能别這麼突然發難嘛!……我閉嘴還不行嘛!我疼啊!”
沐夕白了白他,收了手道:“疼還管不住你那張嘴!”說着他腳下一動間身子已然要向前踏去。
然而未待他踏出腳步,一陣狂風卻不知是自何處而起,無端地卷起了巨大的風浪,直将那些即将自焚的怪物們吹得騰空而起,隻一會便統統摔落于數丈之外。
沐夕及時地止步,揮手間自四人的身前皆罩了一層更為堅固的屏障來,以至于他們方才并未在措手不及間被一同吹到天上去。
聞着那巨大的風浪,還有身旁徒然空曠的視野,西夂松了抱着肚子的手,道:“這下可熱鬧了”
沐夕道:“是挺熱鬧的”
而且不是一般的熱鬧。
再次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的是兩道身影。一道灰色的身影自半空中一閃而過,卻似不受任何的阻礙。停下之時他負手而立于半空之中,不言不語,全身都裹于灰袍之中,手上還猶戴着銀白色的手套,卻未曾有一絲肌膚外露。
而另一個人則跟随在他的身後。風頑劣的像尖刀一樣刮着他的臉。男子卻并沒有去伸手遮擋,隻任由着那風吹起了他頭上兩條小辮子,那一雙碧綠色的眼在出現之時便是向着沐夕微微望了過來。
他自是能夠察覺出剛剛的那面光壁究竟是出自誰手。所以他極為好奇沐夕為何會出手相助。然而,更為讓他不解的卻是他竟是根本感覺不到沐夕體内有魂力波動。而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卻是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此人的魂力遠在他之上,而另一種是此人用了什麼特殊的功法而故意隐藏了起來。但無論是哪一種,在他看來此人都是極為的可疑。
沐夕的臉隐在兜帽之下,亦是微微皺了眉頭。
在他看來這二人反而更為奇怪,灰袍之人周身裹得嚴嚴實實就不說了,而他們所散發而出的魂力竟是隻有逆元級,看起來竟是還不如西夂魂力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