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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十二幕 索多瑪的毀滅(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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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自己的襯衣,強硬地套在尤比光溜溜的身上。吸血鬼抱怨了幾句,又甜蜜地纏住他。“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這春天有風沙。”尤比難過地歎氣,“我五天沒見到你,我太擔憂了…我怕你在路上遭了貝都因強盜,也怕你迷路渴死在沙漠裡…以後你再也不許獨自出城了。”

“用不着你擔心。”亞科夫皺着眉反駁,“我在沙漠裡死不了。”

“可是我聽說你生病了!”尤比不由分說向他額頭上摸,“你就不該遇到風沙還不回來!”

亞科夫想躲着他的手離開床邊,他的主人卻對他的抗拒置若罔聞。那雙冰冷的手非要貼到他額頭上,沿着發際線細細地摸。“看來是好了。”尤比笑着趴在亞科夫的床鋪上,“我什麼毛病也沒找到,也沒處可治的。怕不是你在裝病呢。”

亞科夫感覺像被剝奪了隐私一般不舒服——可他隻重新理了頭發。“尤多西亞和娜娅也在雅法,我遇見她們,問了你囑咐我的事。”他若無其事地說,“看來那血奴就快背棄你,更想跟随那小姑娘去。”

“哦!那有點可惜…”尤比翻了個身,貼在他傷痕累累的背上,“不過也沒什麼。這樣她就像你一樣,對吧?母親派你來照顧我,我派她去照顧尤多西亞…說實在的,我覺得這樣的人比自己的奴隸更好。我是說你。比起舒梅爾和努克他們,我更喜歡你。你明白嗎,亞科夫?”

這是什麼話?亞科夫感到多疑又敏感的心思又跳動着折磨自己。

“為什麼?”于是他問,“隻因為我是你母親的血奴,不是你的血奴?”

吸血鬼被他的問題惹得發愣,臉上竟一下泛起紅暈來。“…因為你比他們更誠實啊!”他似乎錯誤地将這問題當成了暧昧的引子,“這也是你教過我的。若是我有那樣大的權力,能處置他們的生死,随意懲罰他們…我怎麼能指望他們像你這般誠實,将真心話講給我聽?”

“那要是你命令他們誠實呢?”

“那反會叫他們痛苦。久而久之,便對我愈來愈不誠實。”

亞科夫不說話了。他挑不出這回答的任何毛病,無論從理性亦或情感上——可他又想起舒梅爾。

“提到這個,我要給你講講我這幾天學了什麼。”尤比忽然拽起他粗硬的手,興緻大發地念叨,“蕾莉教了我好多東西,我從前從沒聽過的事情,從沒想過的事情…□□的念頭和基督徒區别大極了,新鮮極了!”

“她教你什麼了?”亞科夫警惕地想起那□□女樂師的出身地,“什麼區别?”

“首先,她和舒梅爾說得一樣。”尤比清了清嗓子,“世界上隻該有一位神,而所有人的神都是同一位神。他無所不能,開天辟地;又仁慈善良,平等博愛。無論這完美的神是真實存在,還是被人所造,我們先不論這些,這并不重要。”

“然後呢?”

“然後,她說真正的神無處不在,無處不有,無形無影,無所不能。”尤比手舞足蹈地比劃着,那件尺寸大得過分的襯衣從他肩膀上掉下來,“因為這個,□□覺得神從不該顯現在人身上,不該化作偶像;可基督徒就偏偏相反,覺得神可化作人,可與人化作一體降臨,再背負着人的一切罪孽受難死去。你想,在君士坦丁堡的教堂時,我們也聽過類似的話。”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亞科夫一陣頭疼,“你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聽我說完!”尤比憤憤推了他一把,“我思來想去,又覺得他們其實同樣認同着另一件事——無論是偶像、神的化身,還是聖人、使徒之類的東西…無論他們如何稱呼它。”吸血鬼像位辯經的修道士那般誇誇其談,“真正的神,若他想統治、想叫世間和平又美好…那神就必須死去,必須隐藏自己,必須擺脫人們的崇拜與恐懼——神必須不存在才行。”

“什麼?”

“因為人總是把所有事物都視作和自己一樣的東西。神隻要現身、化作偶像、化作凡人,隻要它尚是全能又完美的神,便與人不同,便反會引起所有人的嫉恨與不滿。”尤比眨着眼睛,指自己的臉,“就像你老是想叫我和你一樣,老是想讓我戴上那枚紅寶石戒指,像個人才行。非要這樣你才覺得好呢——我算是徹底搞清楚了你的想法,對吧?”

亞科夫隻覺得手腳冰涼。他端詳着尤比的臉,那些漂亮精緻的五官陌生又熟悉,像是扭曲成了一個深邃的漩渦,深不見底——像亞科夫根本認不出那是一張臉,它們全成了無意義的排列。

“蕾莉還說,基督徒老是誇大仁愛的作用——她說‘若是對所有不仁愛的人都仁愛,仁愛本身就會被消滅’。而對□□而言,‘公正’才是更為重要的。隻公正才能讓人有真正的向善之心。”尤比揚着下巴,竟作出副頗為沉穩的模樣,“所以,真正的神該更重公正而非仁愛。你瞧,這難道不算作我對權力有了深刻的理解,像你先前告誡我的那般做了嗎?

“我想給我的血奴們也立下類似的規律,更公正地對待他們。你知道嗎,你的侍從達烏德就快成年了,我在想要用什麼方式來考核他,讓他能如願做我的血奴…不止這樣,我還得想想如何能叫其他血奴與知情的奴隸認同這事,不排斥記恨他…這還蠻難的,哈哈。不過這樣我不用将他們全變成血奴,也能讓他們聽我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亞科夫陰沉地打斷他。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尤比直直湊到他面前,“我又不是個壞吸血鬼!做我的血奴隻得到恩賜,不套上鐐铐!我的每位血奴都十分感激我、誇贊我呢!”

亞科夫愠怒的視線向下移,落到尤比光裸的脖頸上。他鬼使神差般想起從前那被刺穿、鮮血淋漓的模樣。

“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的手想也沒想就摸上去,死死掐緊那地方,用力按下去。

可血奴忘了他的主人早沒有痛覺了。尤比被他按進枕頭裡。那根脖子那樣細那樣輕,在他粗糙有力的手掌中冰冷地梗着,氣管與椎骨的形狀清晰可觸。像吸血鬼真的被這可怕的暴力喚醒,從屍體般的軀體中複生——尤比在他掌心下迷茫地翻着眼睛,瞧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瞧他怒瞪決眦的眼睛。青年的喉結緩緩地滑動,面色紅潤起來:仿佛他的肺突然記起了該如何呼吸,他的心髒突然記起了該如何跳動。

破碎的氣音從亞科夫手掌下漏出。他聽不清尤比在說什麼。

亞科夫苦苦平息了數天的刻印果不其然又揪着疼了。他不願臣服,拼命加重手上的力氣,幾乎要将全身的重量壓上去。他想象着,也許能聽到那脆弱的骨節咔嚓一聲被擰折了,也許能将這顆不知天高地厚的頭顱捏斷了。也許他隻要辦成了這事,真正的自由就即将向他敞開大門。他是否早就該幹這事,該在頭一次見到這吸血鬼時就掐死他?這樣,一切苦難就會煙消雲散,一切疑問都能迎頭解開。可他就是做不到——他發覺尤比的腳正順着他的腰,蹬着繞上去。

像從夢魇中醒來似的,亞科夫終于發覺他的一切努力全是無用功。血奴的背上發出一層冷汗,松開尤比的脖子——那白嫩皮膚上分明布着清晰可怕的指印——一瞬間就不見了。

刻印的痛苦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一陣綿密又卑劣的、欲望與向往的交織物在他的心頭生長。

亞科夫不知說什麼。他像打了一場狼狽的大敗戰般疲累又驚恐,隻顫抖着手,拼命地将尤比身上的襯衣領子拽上去,擋住他不該露出來的皮膚。

“…我,我知道錯了,亞科夫。”他的主人卻眼裡閃着光,動着柔軟的嘴唇吐出魔鬼的話語。“…天啊,我喜歡這個,再來一次吧!”

也許這才是對的,亞科夫想。這時他便更像人,更易于沉湎、易于掌控,更脆弱又安全些。于是奴隸埋進主人纖薄的頸窩,狠狠用牙齒咬住那塊冰冷皮肉——就像主人常向他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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