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身軀如同劃落的隕石,往下飛快墜落,然後被一隻似熊似虎的異獸吞噬,轉身奔跑消失在一道裂縫中。
裂縫的背後,是邪王一手創建的,屬于嗜血異獸的樂園。
然後呢?然後好像...白扶通身雪白,像極了飄落的雪花,失去力氣也墜落下來,青雲峰的樂意、馮仁和林偉長老目眦欲裂,不顧自己有些虧空的身體,上前将人接住。
再後來就聽說白扶傷勢嚴重,需要靜養,有事者去尋樂意便可,再後來白扶就在大家口口相傳中,從一個面容漂亮卻劍法淩厲的天才,變成了拯救天下蒼生的偉大修者。
那天過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白扶,連宗門大選也隻看到被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簾子。
觀他今日狀态,似乎還不錯,隻是少了些那時的意氣風發,更加沉穩,而他身邊的那個徒弟,竟然隐隐看出了白扶年輕時候的模樣。
卷土重來......
白扶一說曲燕就明白了,邪王沒死,這次的怪事恐怕也是他所為,所以必須要幾大宗門一同商議,如果邪王變的更強了,那他們除了白扶,可還有其他勝算?
曲燕不知道,但她心中總是有些憐惜白扶,以前的天才稱号,後來的贊賞,無形中都給白扶套上了一層厚重的枷鎖,似乎大家都覺得隻要白扶還在,開元大陸,乃至邪王都無法威脅其中,可這是白扶一個人的責任嗎?
她覺得不是。
歎了一口氣,曲燕緩步離開,心中盤算着撥點銀兩給這些生了重病的凡人,畢竟也是他們疏忽,才會導緻如此局面。
......
白扶和薛心涯二人并未在凡間久留,和分宗彙報完此事後,便立刻回到仙宗。
薛心涯站穩後睜開眼,發現是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
白扶将手撒開,手心的溫度還有些許殘留。
“後山,跟我進來,别走錯路了。”
說罷白扶率先走了進去,薛心涯跟在其後。
一踏進去,就感覺到地面微微震動,白扶目不斜視,擡手将真氣散布出去,很快,震動便停止住了。
薛心涯不敢大意,連腳步都是印着白扶走。
沒走一會,身邊茂密高聳的植被消失,轉而是一片開闊平地。
薛心涯目光震撼的望着面前的風景,有些說不出來話。
說是平地,其實遠遠望去有一座斷崖,也許是他們來的時間剛巧,日落西邊,正停在斷崖上,仿佛是斷崖承托着太陽一般。
地面上開滿了五顔六色的花卉,随風搖擺,薛心涯從中走過,纏綿的纏住,又不舍的放開。
“沙沙”聲響個不停,時不時還有仙鶴從遠處飛過,陣陣長鳴。
白扶走到那處崖邊,站在上面看着深不見底的崖底,半晌沒說話。
薛心涯不解,開口詢問道:“師尊,來後山幹什麼?”
“把那個傀儡和那個人都放出來吧。”
平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個男子和一個冰封傀儡。
男子有些茫然,環顧四周,見到白扶後想站過去,卻又放心不下身邊的傀儡。
白扶微微擡手,傀儡身上的冰殼慢慢化解,融化成一灘水灑在地上,但很快就被搖曳身姿的小花小草吸收。
吸收後的小花小草,搖曳的更加賣力,随着風送來感謝。
白扶輕笑,将被風吹亂的白發别在耳後,目光落在傀儡身上,有些寒意。
“你這傀儡斷不能再留,此地種了一棵千年化神木,我會将它與那棵化神木融合,提供養料,你哥哥的生魂也會随之附着在樹上。”
男子有些驚恐,帶着哭腔哀求道:“白長老,能不能留下哥哥?我隻有他了,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扶擡手打斷。
“聽我說完,你哥哥的生魂是被他人所害,到時我會安排人去給你哥哥報仇。”
“化神木無魂無魄,如果你哥哥機緣夠,或許能和其融為一體,修煉成人。”
男子聽完這話,眼神立刻亮了起來,連忙給白扶磕頭:“多謝白長老!多謝白長老!”
白扶看了眼身邊的薛心涯,對方自覺上前将人扶了起來。
“其他事待會再說,我先将你哥哥處理掉。”
說罷白扶轉身,閉着眼睛不知在念叨什麼,沒一會崖底突然竄出一陣飓風,将白扶半紮在腦後的白發吹散,簪子掉落在地,薛心涯目光一緊,急忙上前拾起,不顧自己的黑發也被吹的亂七八糟。
接着更加奇妙的現象發生了。
崖底竟然緩慢升起一座石台,石台不是很規整的形狀,而是有棱有角,遠遠望去,仿佛一隻昂首的鹿,而在石鹿背上,生長着一棵粗壯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