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回到祈靈山的任湘湘終于改了主意,一來以她的力量,即便回到祈靈山也無法對抗妖蠱。二來,她收到了何聞聞發給她的蚊聽,裡面簡單交代了他們目前在哪裡,還有她娘。
“我爹……果然……”
以何聞聞向來毒舌的特性,雖然隻字未提任楓紅,但任湘湘又不傻。
“湘湘……”
墨憂陪在任湘湘身旁,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墨寰死時的景象,悔恨、痛苦又無能為力。
“其實……”任湘湘打斷了他的思緒,“其實最難過的是我娘……”
任湘湘低頭,她無法想象現在的射流影承受了多大悲傷,這種絕望無助,恐怕即便她在身旁也于事無補。
“娘很喜歡爹,很喜歡很喜歡……”
但這種喜歡被她深深埋在心底,即便任楓紅後面多次找來,她都避而不見。
如今陰陽兩隔,任湘湘實在難以想象她娘的心會有多痛。
妖蠱……
任湘湘心念一動,與墨憂來到了師父的煉丹房,這個地方一直鎖着,偶爾見師父打開門進來,卻也很快離開。
在她的記憶中,術卉心極少動用她的煉妖爐。
煉妖爐不同于其他煉丹爐,爐身與煉妖老的修為有關,有大有小,有的模樣普通,有的模樣古怪。
就像何聞聞的煉妖爐,模樣像隻青面獠牙的惡獸,其本身也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人緣極差。
反觀他師父許堇年,煉妖爐就長得十分規整,呈現寶塔狀,人在年輕時也享有盛譽,追他的姑娘能從祈靈山腳下排到陽殿。
這兩個煉妖爐她都見過,但眼前這個四方鼎狀的煉妖爐卻讓她陷入沉思。
這東西怎麼看也不像煉妖爐啊!
“湘湘,你要用煉妖爐?”墨憂看了看愁眉苦臉的任湘湘,又看了看這四方爐子。
“我沒有自己的煉妖爐。”任湘湘歎了口氣,“因為妖血的緣故,我化不出煉妖爐,但可以用師父的試一試,因為我必須先煉一個屬于自己的誅蠱針。”
“那我……我能做什麼?”墨憂看着煉妖爐,目光凝重,他對妖師實在談不上喜歡,隻不過湘湘是例外。
任湘湘看着墨憂,回憶着筆記裡的内容,掏出從水不允那裡打劫來的妖骨,道:“你試試,看能不能把你的妖力灌進去,我問水叔也要了些妖力,你們兩的力量應該不沖突。”
水與風,似乎是不怎麼沖突。
墨憂照做,妖骨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任湘湘卻從中感覺到了兩股力量糾纏在一起。
“好了,讓我一個人待會一會兒吧!”
“啧啧啧……都不知道你師父怎麼想的,靠你還不如靠我!”門口,水不允不知何時出現,“你告訴我那東西在哪裡,我去宰了他。”
任湘湘不想理他。
“你什麼态度!”水不允叫嚷,被墨憂一下子拖了出去。
“小兔崽子,還想動手?”水不允炸毛。
“樂意奉陪!”墨憂沒半點猶豫。
屋門關閉,隐約聽到外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反正有她師父在,這兩個是拆不了家。
任湘湘收斂心神,圍着四方爐轉了一圈,并未發現異常。
突然,她的手好像摸到爐角的一處凸起,幾乎同時,一抹虛影從她眼前閃過,她被一股勁力震退。
“爐起、開!”
随着一聲輕喝,隻聽啪的一聲,四方爐微震,爐内呼地蹿出火焰。
炙熱的火舌讓任湘湘剛剛站穩又迅速後退。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好像隻點燃了爐火。
可剛才明明是師父的聲音……
任湘湘環視了一圈,确定這裡隻有她一個人,這才将注意力重新投入燃燒的四方爐内。
她握了握拳,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誅蠱針……
算了,隻能放手一搏。
屋外,墨憂和水不允從天亮打到天黑,水不允終于煩了,又不能下死手,又不能弄壞院子,架是越打越窩火。
“走,我們換個地方。”墨憂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