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允當即冷笑,“正合我意,走!”
看着離開的兩人,術卉心無聲地歎了口氣。
琉霧林裡有一隻啞螳螂,模樣半人半螳螂,智力很低,太過複雜的東西聽不懂,但實力很強,當年受傷無處可去,被術卉心撿了回來,從此忠心耿耿守在林中。
水不允和任湘湘一度叫他傻螳螂他也不惱,此時啞螳螂遠遠躲在樹後,看着打得越來越兇的兩人,水光化刃,劍光如梭,打得整個琉霧林鳥獸驚飛,滿目狼藉。
啞螳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得出自己插不上手,所以隻是遠遠觀戰。
“水色!”水不允反手一揮,磅礴妖力凝成無數水光如牛毛從四面八方封住墨憂退路,誰知墨憂腳步微頓,長劍出鞘瞬間忽然消失無蹤。
耳際掠過一道疾風,水不允幾乎同時做出反應,水色陡然消失又瞬間凝聚。
叮、當!
水不允一劍刺向一個方向,墨憂身形忽現,橫劍一擋,兩股妖力激烈相撞,墨憂眼前一花,迅速抽身急退。
躲在不遠處的啞螳螂看得專心緻志,甚至比在場兩人還要緊張。
轟隆!
随着琉霧林内又倒了一棵參天大樹,激起塵煙滾滾,落葉紛紛,此時夕陽西下,水不允喘了口氣,看到不遠處單膝跪地的墨憂。
墨憂嘴角揚起苦笑,收劍入鞘,他有種感覺,如果他們繼續打下去,要不了多久,這個地方的主人會将他們兩人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
顯然,水不允也意識到了這點,沒有繼續攻擊。
“有點本事,尤其是你這柄劍,像活的一樣,裡面蘊含的妖力似乎與你本身妖力不同,霸道的很。”水不允若有所思地盯着墨憂身上的長劍。
此劍名叫冰魇,跟着狛君很長時間,狛君曾說,他缺的正是深厚的妖力,所以贈予他此劍,希望可以護他周全。
狛君對他亦師亦父,是他此生最敬重之人,望着冰魇,墨憂無聲笑了一下,道:“水叔好眼力,這把劍确實有些來曆,是我師父所贈。”
“你師父是……”水不允下意識問,但不等墨憂回答,他忽然怪叫一聲,“對了,我知道他,他叫炎狛,曾經狐山第一人狐老的弟子。”
墨憂點了點頭,内心暗歎,狐山第一人的弟子隻是表象,他還是當年一統七大妖山孽凰蒼帝的同門師弟,主要修習的是天靈地訣。
可惜狛君說他并不适合修習,所以隻傳他了天靈九重,讓他主要修習墨狐族的墨五訣。
“那家夥深不可測,連我見了都隻有躲的份,怕是整個祈靈山也沒人是他的對手……”
水不允不禁陷入沉思。
何止祈靈山,狐山照樣沒人動得了他,若非如此,蔑塵歡那攪屎棍怎麼一見他就問狛君的下落,盼着他來蕩平這祈靈山的妖魔鬼怪。
“他人呢?不會還在狐山吧?”水不允興趣高昂。
墨憂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不在狐山,具體去哪裡我也不知道。”
“啊……這……”水不允突然遺憾起來。
“我想即便他在狐山,也不會參與祈靈山的事,當年狐山之亂,他都沒有插手。”墨憂解釋道。
“算了,哎……”水不允突然心事重重。
墨憂知道他擔心什麼,頓了頓安慰道:“我相信湘湘,當初在狐山時,她做到了很多我們做不到的事,狐山内亂能平息,湘湘功不可沒,所以我相信這一次她同樣可以做到。”
“我沒有不相信她。”水不允矢口否認,“隻是……哎……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與……算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東西你們見過嗎?我是指蠱王。”
墨憂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隻見過蠱女、蠱郎和蠱爺,至今未見蠱王。”
“這麼說……他還沒有完全恢複……”水不允喃喃自語。
沒有完全恢複的蠱王,是否可以理解我們還有機會?
延石嶺内,閉目調息的蠱女忽然睜眼,她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頭頂跳動的心髒,低聲詢問:“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那裡并非祈靈山?還是有什麼人威脅到了我們?”
心髒微微跳動,下一刻,黑暗中又走出一高一矮兩條身形。
蠱女眯了眯眼,佝偻着背,滿臉溝壑的老婦人陰森森地笑了一下,“蠱王吩咐,你照辦就是。”
“你又是誰?”蠱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老婦人笑了笑,冰冷邪氣随着她的笑意迅速蔓延,蠱女下意識退了半步,“要比個高低嗎?”
“不了,你比我這老婆子厲害。”老婦人認輸認得太快,頃刻間又收回了邪力,“你可以叫老婆子蠱媪。”
說話間,蠱女又将視線落在另一個身上,這是個一襲白衣的女人,雙目緊閉,戴着面紗,看不清模樣,她一言不發,仿佛感覺到這個人才最難對付,蠱女沒有為難她,反而問老婦人,“我離開,延石嶺怎麼辦?那些妖師滿肚子陰謀詭計,你應付得了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下一秒,蠱女忽然後背發涼寒毛倒立,她蓦然回頭,那名蒙面女人已經出現在她身後,她還來不及出手,脖子一涼,一根拇指粗的麻繩不知何時纏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蠱女當即沒了聲音,冷汗直流。
老婦人笑呵呵道:“你看她的實力,夠不夠保護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