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湘湘轉過身去。
“你怎麼哭了?”墨憂擔憂地替她擦掉臉上的淚,“發生了什麼?”
“沒、沒什麼……”任湘湘趕忙擦掉臉上的淚,“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很難過,我也不知道墨憂,我好像、我好像要失去很重要的東西,可我卻無能為力,我、我……”
“湘湘。”墨憂輕輕将她攬在懷中,“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
又過了兩日。
拂漪離開了,走時沒有告訴任何人。
任湘湘還在苦思冥想去哪裡找這三樣東西,盯着筆記發呆的時候,忽然想到他們從無垠茂逃出時,被沖散的幾人。
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如果祈靈山也有妖主,會不會情況有所改變,畢竟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妖主統領群妖,也不至于敗得那麼慘。
她不知道的是,祈靈山曾經也有妖主。
“就是這裡了。”笑藏刀氣喘籲籲,蔑塵歡一把将她拽了上來。
“羽祭花海。”
看着石碑上的四個字,蔑塵歡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個地方實在離他的老家魅山太近了,萬一被那些多嘴的魅靈瞅見,還不知道要給他惹來多大麻煩。
本身他就招人恨,自己一個人對方再強大也奈何不了他,但如今他偏偏喜歡這麼一個丫頭。
又要顧及她的安危,又要顧及自己的臉面。
怎麼就這麼難呢?他是那種要臉的人嗎?要臉的話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速去速回吧!”蔑塵歡一按刀柄,招呼一聲笑藏刀就打算硬闖了。
“等一下,你怎麼就想硬闖啊?”笑藏刀趕忙攔住他。
蔑塵歡臉一黑,就聽笑藏刀對着山谷喊道:“小花姐,是我,我來找哥哥了。”
谷外的迷陣忽然散開,露出一條通往谷内的路。
羽祭花海在魅山西側,終年雲霧缭繞,谷中鮮花遍地,溫暖潮濕,是海花央居住的地方。
說起來海花央也算是祈靈山之人,但被六宮仙之一的禮裔害得家破人亡,禮裔又陰險狡詐,沒有十足把握,誰都不敢妄動。
笑藏刀與蔑塵歡走過一大片花海後,終于在崖壁下的深潭旁看到了一名長發及地的粉衣女子,女子發間别着一朵粉色小花,轉過身時,宛如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你們還是來了。”海花央苦笑。
笑藏刀隻在幼年見過一次,還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如今再次見到她,卻有一種相識很久的熟悉感。
“你知道我們會來?”蔑塵歡脫口問道。
他這種除了至親至愛其餘人都是路人甲的态度,換作旁人,實在又欠又讨厭,但海花央的心思明顯不在他的态度上,而是十分落寞地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
她轉身在前面帶路,所到之處百花齊放争奇鬥豔,令人目不暇接。
“我的父親是幾虛荒林之主,他是蝶妖,我的母親是祈靈山花家的龍妖,而我繼承了他們的血脈。”
說話間,山谷中忽然傳來一聲龍吟,大地劇顫,半空中隐隐浮現出一抹應龍姿态,眨眼消散,而在應龍消失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就是這裡了,你哥哥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将老古獓的妖力完全吸收,但要讓那股龐大的力量為己所用,時間……”
海花央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恍惚想起傷勢沉重的笑戾天被師父帶到了這裡,她一時驚慌不知所措,還是在師父的幫助下,用她的龍骨打穿谷底,做成了這麼一個龍骨井。
隻要她不死,任何人都無法傷害到笑戾天。
“師父,隻有這一個辦法嗎?萬一、萬一……”
“他這一劫才剛剛開始,不會成功便還有希望。”
海花央迷茫,“師父,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
面前的鬼者枯童佝偻着背,十分悲涼地望向祈靈山的方向,歎了口氣,“總要有人付出性命才能平息災禍,丫頭,你希望他們是誰?”
海花央心底咯噔一下,忽然咬牙道:“那我不會放他出來,我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你未必攔得住他,況且,你這樣做隻是适得其反,丫頭,順其自然吧,師父隻能對你說這麼多。”
“師父——”
海花央追出兩步,時光鬥轉,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龍骨林下傳來的龍吟。
她微退半步,體内妖力受其影響開始躁動不安。
蔑塵歡與笑藏刀同時後退,深不見底的龍骨井下,沛然妖力直沖雲霄。
“戾天……”海花央仰頭自語,“我如你願。”
說着一揮長袖。
“開!”
蔑塵歡腰間長刀上眼珠子瘋狂轉動,他一把摁住蠢蠢欲動的老樹盤根,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這……就是古獓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