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蛛逃跑,白紗罩破碎,整個無垠茂陷入了蜻蜓爪的攻擊中。
蜂蛹而入的蜻蜓爪,見人就爪,一旦被它的口器刺入,瞬間就會喪失行動能力,很快便成為更多蜻蜓爪的養料。
并在蜻蜓爪的控制下繼續攻擊還沒有受傷的人,一時間,無垠茂内亂成一片,哀号聲、叫喊聲此起彼伏。
吼霞與霄飛練已經自顧不暇,一邊指揮消滅蜻蜓爪,一邊護送族人從後方撤離,忙得焦頭爛額,卻始終不見地錦身影。
“地錦在哪裡?”吼霞被迎面撲來的蜻蜓爪吓了一跳,猛地後退劍風掃落。
霄飛練此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用力拔出胳膊上紮着的蜻蜓爪,護送着一對母子從後方逃離,聽到吼霞呼喊,她環視四周。
“不知道,方才還在這裡。”
話音剛落,剛趁亂逃出無垠茂的地錦瞳孔驟然一縮,四方奪刷的劃出一道寒光。
占據高地的書斫一眼看到下方倉皇逃命的地錦。
“是你?讓開!”地錦渾身妖氣暴漲。
書斫聞言,不怒反笑,真的聽話的收回四方奪,向後一讓,表示不再攻擊。
“嗯?”地錦來不及懷疑,耳邊忽來一陣疾風。
地錦目光不經意的一掃,樂卿含笑的面容在她眼中無限放大。
勾齒梳原本被她當作發簪插在發上,勾齒鋒銳,一擊勾住她的劍刃,她一松一抓,身子一擰才勉強避開她的偷襲。
結果身形未穩,背後又來一劍,這一劍快如閃電,招式詭谲,地錦慌忙避其鋒芒,誰想還是生生慢了一步,被對方從頸側劃了過去。
她摸了摸脖子上被劃出的傷口,心有餘悸地看着一左一右攔路的兩人,已有怯意。
“你二人找我報仇怕是找錯人了,當年參與者還有其餘四族,我也不過為了活命不得已為之。”
“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嗎?”樂卿有氣無力地回道:“當年他們的目标隻有笑家兩兄妹,是你,讓他們對我們趕盡殺絕,是你,帶着夜紅族追出千裡斬草除根。”
夜紅蘭芝恍惚回到那一日,瓢潑大雨電閃雷鳴,他驚慌失措地在林中狂奔,一切清晰如昨。
仇恨自然可以放下,直到仇家已死。
“你、你們不能殺我!”地錦尖叫着連連後退,“如今正是祈靈山存亡之際,咱們應該一起想辦法解決那些怪物,而不是内鬥!”
“那你為何出現在此?”這回輪到夜紅蘭芝開口。
樂卿虛弱一笑,“這還用問,自然是逃命去了,當年也是如此。”
“不、不是——”地錦急忙反駁,“你們聽我解釋,你們——”
她話說一半,頭頂蓦然飛來一大群蜻蜓爪擋住三人光線,幾乎同時,四方奪砰地在空中炸開。
樂卿一愣,地錦搶先出手朝她攻來。
“不自量力的丫頭,你還真當我怕你?”
她出手極快,妖力也是狠絕,若是樂卿一人,這一招迎來,她不死也會重傷,誰想她一門心思放在了樂卿身上,忽略夜紅蘭芝。
對于此人,地錦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說隻隐約記得當年那個半大的怯弱少年,也是不知在哪裡長大成人,想來不會有多大本事。
誰想夜紅蘭芝會突然擋在樂卿身上,劍光一掃,震退妖風,随之更加磅礴妖力向她沖來,地錦不明所以,擡掌抵擋。
霎時,胸口一陣窒息,地錦與夜紅蘭芝同時對彼此實力作出判斷。
“眼下這種情況,硬拼對你我都無好處,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先離開這裡再說。”
地錦态度再度發生轉變。
“方才你是怎麼說的?現在知道怕死了?”樂卿忽然從夜紅蘭芝背後殺出。
地錦見狀抽身急退,“是你們先逼人太甚,難道你們就不怕死?”
地錦一掌逼退樂卿,正要逃跑,随之又是一劍,地錦驚險地從劍刃下滑了過去,反手一推又遞出一劍。
“你們——”
夜紅蘭芝出手再無保留,與樂卿兩人相互配合,逼的地錦左支右绌,很快敗下陣來。
頭頂上的黑蜻蜓越來越多,嘩啦啦俯沖向下,地錦稍一分神,手臂立刻被勾齒梳勾走一塊皮肉。
地錦“嘶”的一聲,凝聚渾身妖力,不顧一切沖向樂卿。
“是你找死!”
地錦奮力一擊不容小觑,樂卿深吸一口氣,臉色更加蒼白,與此同時,後背一熱,一股柔和妖力緩緩流入五髒六腑,夜紅蘭芝腰間竹簍忽然氤氲出一片耀眼紅光。
夜紅蘭芝一個失神,紅光凝聚成一個輪廓模糊的女子身形,熾色火焰鋪天蓋地,仿佛燃燒一切。
“快住手!”
夜紅蘭芝來不及阻攔,熾色火焰猛地朝地錦砸了過去。
轟隆!
密密麻麻的蜻蜓爪被炸開一道缺口,火光沖天轉瞬熄滅。
已經逃到吞獰灣的任湘湘等人不由一愣。
寸涉神情變化莫測,下一刻,任湘湘當機立斷帶着墨憂打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