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拉起笑藏刀,笑藏刀看着密密麻麻的蜻蜓爪,回想起師父,不禁悲憤交加。
“都什麼時候了,有命才能報——”
蔑塵歡話音未落,流星錘忽然劃出一道寒光,砰的一聲,撞上蔑塵歡的刀。
蜻蜓爪見縫插針從四面八方将兩人圍住,隻聽來人道:“你可以走,但她不能走。”
說話間,蜻蜓爪中突然竄出一名青年,直接殺向笑藏刀。
笑藏刀目光一凜,身形一晃,兩刀猛地相撞笑藏刀隻覺胸口一陣窒息,眼前一花,蔑塵歡忽然殺出,一擊震退對方。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能管得了我的去留?”
話音剛落,不等化叱行回神,蔑塵歡先發制人,老樹盤根上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一股說不出的陰冷之氣彌漫開來。
濃郁的靈氣中竟包含着令人聞風喪膽的鬼氣。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化叱行自從成為子蠱的傀儡,早已經失去自我忘記害怕,可此時竟奇迹般地覺醒了生前才有的恐懼。
“你也配知道我是誰?”蔑塵歡譏笑,無視迎面而來的蜻蜓爪,身影陡然消失。
化叱行急忙擲出流星錘,誰想撲了個空,那股夾雜着混雜着靈氣的鬼氣仿佛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蜻蜓爪突然受驚四處亂竄,他蓦然擡頭,最後一眼,看到那隻滴溜溜轉的眼睛,張開血盆大口。
轟隆!
強悍勁力摧山裂石,無數蜻蜓爪被這股力量蕩飛出去,濃煙滾滾飛沙走石,笑藏刀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從混亂中拽了出來。
“快走。”
四分五裂的蜻蜓爪從天空不停地落下,流星錘被壓在一塊大石頭上面,而他則在不遠處的一片廢墟中,感覺不到四肢,隻有眼睛還能看到周圍一切。
他恍惚想起在曲幽徑時的日子,雷婉姐表面嚴厲,卻是心地最軟的那一個,他很害怕族首修蜃,與鳴烈交好,最後對方連來陰殿的資格都讓給了他。
怎麼全都忘了呢?
究竟是什麼時候忘記的呢?
視野越來越模糊,他慢慢覺得困了,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
紛紛揚揚的蜻蜓爪殘骸幾乎要将他掩埋,他疲憊地閉上眼睛,身體開始迅速幹枯,轉眼化作枯骨。
一隻拇指大的白色肉蟲緩緩從他腦袋後爬了出來,誰想一陣疾風,直接将它一分為二。
不遠處的寸涉腳步一頓,臉上怒意漸濃。
“就這麼死了?真是廢物!”
他一聲低叱。
宛如龍卷風一般的蜻蜓爪平地拔高數丈,猛地撲向從無垠茂中沖出來的身影。
墨憂一劍劈向蜻蜓爪,洶湧澎湃的妖力飛速沒入漆黑的龍卷風中,下一秒,轟隆一聲巨響。
墨憂抱着任湘湘借着爆炸後的勁力直接沖出了蜻蜓爪的勢力範圍。
結果還沒等他們松口氣,另一股邪力迎面殺來。
墨憂想也不想地将任湘湘推了出去,一劍迎上對方,兩股妖力猛的相撞,氣勢萬鈞,薄翼刀驚險地從墨憂頸側劃了過去,與此同時,墨憂的冰魇劍也在寸涉肩上留下一道。
泛黑的血滲了出來,很快恢複如初,寸涉的腦袋因為新長出來的緣故,記憶還會出現短暫混亂,但他認得印記,就在對方心口位置。
撲通、撲通。
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彌漫開來,任湘湘剛想上前,就被背簍裡的草娃攔住。
“湘湘别過去,那個人很可怕。”
“别過來湘湘!”
墨憂身形倏然消失,上手直接用上了墨五訣中的第四訣失字訣,頃刻間,墨憂身上的妖氣變得飄忽不定的寒風,寸涉身形一定,薄翼攪動周身邪力猛地朝一個方向劈下。
轟隆巨響。
打中他了。
一個念頭閃過,眼前陡然一花,磅礴妖力勢如破竹,竟然逼得他連連後退,下一刻冰魇劍直接從他喉嚨劃了過去。
鮮血潑灑,烏黑的血讓他雙目怒張,薄翼橫掃,沖天邪力重重砸在了墨憂身上。
“墨憂——”
砰砰砰!
三枚逐火石當空炸開。
濃煙滾滾,寸涉視野一片模糊。
他……為什麼在這裡?
“阿闵,對不起……好好活着……”
“不要、不要閉眼、不要!!!”
滂沱大雨,他渾身是傷地倒在路邊,懷裡是冰冷屍體。
“這裡竟然還有個活的?”
“你想報仇嗎?你怕不怕死?”
寸涉暴怒,邪氣沖天,他身上忽然拔出無數黑藤,那些藤蔓砰的一聲,化作數不清的蜻蜓爪盤旋在他的上空。
“殺了他們、全都給我殺了!”
煙霧缭繞,墨憂隻覺五髒六腑猶如火燒一般,尤其是心髒位置,仿佛被誰攥在手中,讓他難以喘息。
“我沒事。”墨憂強撐着擦掉嘴角血漬,“你先走,我斷後。”
“不行,他太強了,要走我們一起走。”任湘湘拒絕。
墨憂眼前一黑,猛地吐了口血。
“墨憂!”任湘湘大驚失色,但還沒等她查探墨憂傷勢,墨憂突然神色一凜,猛地将她護在身後,凝聚渾身妖力揮出一劍。
洶湧而來的蜻蜓爪呼地從中分開,寸涉抹了把喉嚨上的血,猩紅的眸子已經恢複清明。
“原來你就是我們要找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