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嶽淵渟一下背起了曲蓼嚴，和曲蕭和一塊，往宮門外跑去。

風雪鸢和林安長公主四目相對，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過林…林安姑母。”

林安長公主本是為了曲蓼嚴的事進宮來的，如今曲蓼嚴已被送回府，她自然也不急着去見順帝了，便饒有興緻地跟風雪鸢聊起來。

“聽說……你跟我家笙兒還有蕭和，來往甚密啊。”

風雪鸢的臉上添了一抹绯紅，支支吾吾道：“我與曲公子…相識在陽庭之行，回泰康後又一起查了通仙殿一事，自然是比别人更熟絡些……”

“怕是不止吧。曲公子在這剛跪了幾個時辰，公主就巴巴地跑到了前朝。”林安長公主壓低了聲音，“若是讓别人看到，不知要怎麼編排你和曲蕭和，還不快回去！”

風雪鸢擔心曲家，自然是沒想這麼多，“可我…還有事找父皇。”

林安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厲聲說道：“雪鸢公主，我勸你不要插手這件事。你身在後宮，出點募捐赈災的法子也就罷了，可此事牽扯到朝中各派黨争，你一句話說不對，就會要了曲家全族的性命！”

風雪鸢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禁打了個寒顫。若她此事貿然向順帝替曲家求情，隻怕會适得其反。

“姑母…已經有法子了？”

“你且回宮，我保證你的蕭和哥哥不會有事。”

林安長公主留下了一句話，轉身便走進了萬聖殿。

風雪鸢放心了一些，可總覺得哪裡不對。

“蕭和哥哥？剛才姑母說…我的蕭和哥哥？何葉，我沒聽錯吧？”

何葉愣愣地看着林安長公主的背影，“沒錯，公主，奴婢也是這樣聽的。咱們趕緊回吧，别再被被人看到了。”

風雪鸢又羞又惱，快步走進了雨中，不顧何葉撐着傘在後面追了大半個皇宮。

林安長公主見到順帝時，順帝正坐在案邊打着瞌睡。

腳步聲漸進，順帝支撐頭的手一軟，自己驚醒了自己，“林安啊，你是來勸朕去見曲蓼嚴的吧。”

林安長公主行過禮，回道：“臣妹并非來勸皇兄去見曲将軍，因為…皇兄現在出去已經見不到他了。”

“他已經回去了？”

“曲将軍……剛才暈了過去。”

順帝一驚：“這才幾個時辰，他就撐不住了，曲将軍果然也老了…”

林安長公主眉心微顫，“皇兄，曲将軍一身的傷，論誰這麼多年下來都撐不住了，也隻有他，一把年紀了還能為了南風自請出兵。”

“朕也是體諒他，可他卻跪在殿外，讓朕難堪！”

“賀華亭把謀反的帽子都扣到他頭上了，他若還不這樣，豈不是真有不臣之心了。”林安長公主苦笑一聲，替曲蓼嚴解圍。

順帝聽林安長公主她這樣一說，心裡的芥蒂稍稍輕了些，“哈哈，也隻有你能跟朕說這樣的話。其他的人各自為了各自的利益，都不跟朕說實話。林安，你懂嗎，朕有時候就感覺自己像一個盲人，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林安長公主拿出了一塊手帕，手帕展開後，裡面是一支斷了的箭頭。

“那是因為皇兄用眼睛看，用耳朵聽，而不是用心去看去聽去感受。”

“這箭頭……”順帝想起了當年的那件往事。

順帝登基之初，欲将甯侯之權收回手中，甯侯便派了刺客刺殺順帝。是曲蓼嚴擋住暗箭，救了順帝一命。

“是啊，曲将軍自從追随陛下後，為救陛下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曲家滿門皆是守疆禦敵的英烈，若說曲家有謀逆之心，那滿朝文武皆是逆臣賊子了。”

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

順帝低下頭若有所思，緩緩說道：“傳朕旨意，将宮裡珍藏的千年山參送去曲府。”

風雪鸢回了起陽宮，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曲蓼嚴和曲蕭和，便喚來柴婆，想趕緊給林伯報個信，讓他去曲府看看。

恰好柴婆領着張醫婆來了。

張醫婆行過禮，從藥箱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脈案交給風雪鸢。

“公主，這是您讓奴婢找的當年的脈案，奴婢抄錄了一份都在這了，公主可慢慢查閱。”

風雪鸢看到脈案終于舒展了眉頭，說：“太好了！讓你把這些都抄一份真是辛苦你了。可還有一件急事，你得馬上想辦法讓林伯去趟曲将軍府，曲老将軍病了。”

“這…”張醫婆露出了難色，“這消息非傳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