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被打開一小條縫隙,露出一小節白皙的手腕,指尖挂着沒擦幹的水珠。
紀雲辰把睡裙遞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完全放在她的手上,便被飛快地拽了過去,啪地一聲關了門。
許之言胡亂把自己套進睡裙,拿起吹風機吹了好一會兒,直到摸起來差不多七八成幹,再開了門。
紀雲辰半倚在牆邊,抱臂看她,淡淡問了句:“洗完了?”
剛才讓他送睡裙的尴尬場面還曆曆在目,許之言勉強點點頭:“怎麼在這等?”
開門的一瞬間,蒸騰的水汽撲鼻而來,黏在他的臉上。
夾雜着同款沐浴露的清香。
許之言原本蓬松的卷發濕漉漉地垂在胸前,洇出的一小塊水漬讓柔軟的白色棉布也變得透明。
紀雲辰挪開視線,淡淡說了句:“怕你還有什麼要用的,在房間沒聽見。”
許之言小聲說了聲謝謝,和紀雲辰一前一後地回了房間。
大約是顧慮到她要休息,原本兩側都有的台燈,隻單開了一台,同側的床頭櫃上還放着台筆記本電腦。
屏幕還沒熄滅。
許之言掀開她剛睡過的一側被角,鑽了進去:“要處理工作?”
紀雲辰自覺繞到另一側,端起電腦坐進去:“嗯,這段時間落下的工作有點多。”
按照天使資本的态度,削減項目開支勢在必行。這橫生出來的枝節會直接影響到後續遊戲的走向,實景怎麼拍?現在來看,當初想要的全拍肯定是不現實了。紀雲辰隻能把重要的關鍵場景,單獨列出來,盡可能地去縮減預算。
這樣當時在宣傳會上許下的承諾才不完全算是畫大餅。
許之言兩隻胳膊從被窩裡伸出來,拿着手機,準備繼續寫剛才沒回答完的問題。
視線落在第二個問題的後半句。
問的是吉羽和他有什麼聯系。
許之言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吉羽和紀雲辰好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就像是真實世界和他創造出來的遊戲世界,如果不是吉羽誤打誤撞地穿越,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也很好奇,為什麼紀雲辰會創造出這樣一個角色。
許之言小聲嘟囔了句。
敲着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紀雲辰瞥了一眼:“怎麼了?”
許之言索性側過身來轉向他,眼睛亮亮地問他:“不是很忙的話,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你說”,紀雲辰合上電腦,把它放回床頭櫃。
“其實也是采訪的題目”一聽他有時間,許之言來了勁,全然沒有覺察身體下意識挪向他的方向,幽幽地問:“吉羽這個角色,有原型嗎?”
她沒有按照給定的題目問和他的聯系。
潛意識裡吉羽和紀雲辰的差距過大,如果沒有他本人的投射,也可能借鑒有别的靈感。
或多或少會有些影子。
這應該是個不會出錯的問題。
她輕輕拽着紀雲辰的胳膊,因為他半靠着枕頭坐着,比她高出一大截兒。許之言仰着頭看他,眼睛澄澈得像是黑珍珠,圓潤可愛。
給她買的睡裙有些大,從那天她第一次穿就意識到了,領口太寬松,當時他拿了件西服外套蓋住她,而今天……
從他的角度,順着領口視線向下移,某個柔軟白皙的部位一覽無遺。
面前的女生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期盼着他的回複。
紀雲辰伸手蓋好她面前的被子,喉嚨滾了滾:“有。”
“啊?是誰?”許之言的動作幅度有些大,被束在被子裡的手向前探了探。他的睡衣似乎是真絲的材質,柔軟又光滑,指尖順着往下滑,直到碰到一小塊圓圓的的東西,才被堪堪攔住。
手指摩挲着轉了圈。
應該是紐扣。
夏天的睡衣輕薄透氣,被她細細的指尖劃過的地方有些發燙,又有些癢,腳掌不由自主地向她的方向挪了一小寸。
沒想到挨得這樣近。
睡裙大約在她轉身的時候被掀上去了點,露出的皮膚柔軟又冰涼,被貼上的那一塊肌肉一下變得緊繃、灼熱。
許之言小小打了個噴嚏,在感受到他的溫度後自然靠了靠:“哇,好暖和。”
紀雲辰:……
原本側着的身子,順着她的方向又正過去些,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連帶着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的身上。
沒擦幹的水珠順着他的發梢滴落在她的鎖骨上。
呼吸也變得滾燙。
他慢慢低下頭,輕輕地靠着她的鎖骨,啞着嗓子問:“還冷嗎?”
她的腦袋埋在他的頭發裡,濕漉漉的。
隻是……被子裡有些不安分,像是剛才嘗到了一點甜頭,現在越發肆無忌憚,腳趾勾着她的睡裙掀上去大半,他索性全貼了上來。
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的遠比她高的體溫,連帶着她也被摩挲得滾燙。
他的吻落在那一小塊凸出的骨頭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
像剛才走進浴室一樣。
還回答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