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同意了？

汪青野松了一口氣，忍了忍，沒忍住。

“師娘，你怎麼還記仇啊？”

李意清莞爾一笑，并不答話。

她捉弄了回來，心情頗好，并不在意汪青野不痛不癢的抱怨。

汪青野摸了摸鼻子。

“對了，”李意清笑過，轉而問道，“你們去城東問到了元……你先生的下落了嗎？”

汪青野端着飯菜坐到了李意清的對面，連連點頭。

“問到了，問到了，現在在懷松縣章河渡。師娘，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和文卓去找先生。剛好文卓就是懷松縣出來的，對路也熟悉。”

李意清“嗯”了一聲。

汪青野埋頭扒飯，吃了幾口，忽然擡頭看向李意清。

“師娘，你要不要同去？”

毓心在旁正色道：“哎哎哎，你可少出這馊主意吧！現在外面風雨莫測，你們兩個大小夥子去尚且說的過去，我們姑娘怎麼能去。”

汪青野咕哝道：“可是我看師娘的神色，分明就是很想去啊！”

毓心聞言愣了一瞬，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向李意清。

殿下是怕自己擔心嗎？

李意清安撫地看着毓心，“先吃飯。”

毓心有些食不知味。

一餐飯吃的無精打采，等元堯臣招呼衆人前去後廚幫忙，毓心才有些猶豫地望着李意清。

“殿下，你真的很想去嗎？”

李意清安靜地看着她，點了點頭。

“枉我天天和殿下待在一處，竟然連這一點都沒看出來。”毓心心情有些低落，今日才見到殿下的汪青野都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可自己卻渾然不覺。

“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李意清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毓心怔怔地看着李意清，低頭輕聲道：“我知道殿下你想去看的不止是驸馬。”

她想見元辭章，更想見舒州的百姓。

李意清彎了彎嘴角，臉頰浮現一個淺淺的梨渦：“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安回來。”

毓心别過頭，“我知道了。不過要是和茴香說了，她肯定要鬧的。”

李意清：“沒事，茴香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當年她和洛石二話不說離開了皇宮，隻給茴香留下了一張便條。

毓心：“……”

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兩人說完，正好元堯臣他們也将碗筷收拾幹淨。

後廚的師傅家住得低，雨天會滲水進來，征詢了元堯臣和杜于泉的意思後，将妻兒接到了仁清堂的後院。

李意清見過三個小孩一面，最大的才六歲，最小才三歲，總是縮在門邊，看見有人張望，就會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後廚師傅難得見到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兒，剛體會到熱鬧的氛圍，就看見他們一群人準備離開，心底忽然還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每天都嘴甜得很，直誇他做飯好吃哩。

毓心則和後廚師傅的心态完全不同，她和李意清落後一步，朝着念念不舍的後廚師傅揮了揮手，然後小聲道：“殿下，咱們院子現在可真擁擠啊。”

元堯臣睡了後院廂房，汪青野和彥文卓來了，隻能将就先擠一間屋子。

李意清想了想，“将木闆搭好後鋪上褥子，墊得厚實一些，明日離開後估計過段日子才會回來，或許屆時他們就會啟程回京。”

毓心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去準備兩套床闆。”

回到院子後，毓心簡單鋪了一下後院的鋪子。

汪青野和彥文卓都不拘泥這些，見到還有被褥，很是驚喜。

“我們倆其實躺地上湊合一晚就行，不必這麼隆重。不過還是要多謝毓心姐姐一番好意！”

汪青野大着嗓門嚷嚷。

彥文卓在後面笑容有些尴尬，他隻是看着年輕，實則已經二十四，在其中算是年紀最大的一個。

跟着汪青野的身後到處喊兄弟、姐姐，還是有些不習慣。

兩人道過謝，簡單去井中打了水沖了澡。

見水缸裡面空着，主動将兩個大缸裝滿水。

等衆人都安置妥當，李意清回到寝屋。

地面上有些潮濕，李意清放慢了腳步，回到床上躺下，一側的被子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雨天時間太長太潮，找不到合适的天氣晾曬。

李意清睜着眼睛，窗外的光線微弱，不見月亮的天氣總是格外昏暗。

也不知道元辭章在章河渡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