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蘇府大房居住的明德堂内。
嚴嬷嬷面色發白,快步走進正堂之中。
大夫人正在用早膳,她待會兒還得去蘇老太爺的靈堂中守着,接待前來吊唁的賓客。
嚴嬷嬷揮手讓屋裡的丫鬟都下去,随後擦了擦汗,低聲說道:“夫人,出大事了!”
大夫人皺了皺眉,怨怪道:“大清早的,能有什麼事情,你怎麼也咋咋呼呼起來了。”
嚴嬷嬷急得亂轉,攤着手,跺着腳說道:“夫人呐,二小姐,她失蹤了!”
“什麼?!”大夫人忽地站起身來,将碗碟碰落在地,難以置信地看着嚴嬷嬷。
嚴嬷嬷哭喪着臉,聲音顫抖着:“今早我發現那三個婆子還沒把二小姐送回清扉閣,擔心出了岔子,便帶着人去了那個小院,卻發現院裡早已沒了人,地上還有些血迹,那三個婆子也失去了蹤迹。夫人,眼下該怎麼辦才好啊。”
大夫人聽完,臉龐頓時便失去了血色,她就是想給那丫頭個教訓,真要出個什麼事情,她怎麼跟蘇家上下交代。她急忙詢問:“可有報官?”
嚴嬷嬷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答道:“老奴已經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去暗中找了,這樣大的事,老奴不知道是否該報官啊。”
大夫人思忖片刻,索性心一橫:“不能報官,若是報官,勢必鬧得人盡皆知,若這丫頭真出了什麼事,我非得落個苛待侄女的罪過。我日後還怎麼見人。”
嚴嬷嬷有些緊張:“那若是一直找不到,二小姐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大夫人神态冷漠,眯着眼說道:“今日下午若還找不到,她就不必再回來了,到時候讓人散布消息出去,說蘇雲姝不是蘇家骨肉,自覺愧對蘇氏一族,已獨自離家,不知所蹤。”
嚴嬷嬷有些擔心:“可之後二爺回來,定不會聽信這套說辭的。”
大夫人冷笑着說:“那也由不得他,等他從北地回來,想來已是三四個月後了,到時候他就算不信又能怎麼樣,他又拿不出證據來。你把這件事相關的人都處理好,别漏了風聲。”
另一頭,蘇家三房住的文澤軒内。
吳婆子偷偷摸摸地來到三房,求見三夫人。
三夫人剛用完早膳,早猜到她要來,便立馬帶她進了廂房,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人丢到府門口了嗎?”
吳婆子一臉的苦大仇深,膝蓋一軟便跪在了三夫人跟前:“哎喲喂,我的夫人嘞。那兩個殺千刀的占了便宜還把二小姐給擄走了,現在人也找不到了。”
三夫人目露兇光:“你說什麼?人不見了!那三個婆子呢?”
吳婆子哭嚎道:“老奴給那兩個挨刀的交代地清清楚楚,可今日一早那柴房裡鬼影子都沒有一個。那三個老婆子倒是沒回來,老奴放在青石闆下的銀錢也被人取走了,想來那三個老婆子已經被料理幹淨了。”
吳婆子去黑市雇了殺手,想要除掉那三個婆子,約定事成後殺手在蘇府後門的青石闆下面取走銀錢。
三夫人點點頭,總算稍微放心了些:“那三個婆子料理幹淨便好。”随即又有些懷疑地問道:“這蘇雲姝該不會是逃出去了吧?”
吳婆子不這麼覺得,她低聲勸說三夫人:“嘿,夫人。二小姐和那畫屏細胳膊細腿的,哪能逃出那兩個餓死鬼的手掌。您要說這二人失手害了二小姐主仆的性命,因為害怕逃走了,這倒是有可能的。”
三夫人想了想,覺得吳婆子說得挺有道理,她捂嘴一笑:“真要是這樣,倒也沒什麼不好。就是怕這丫頭之後若是全須全尾地回來,我到時候怕是要惹得一身腥。”
吳婆子陰險地笑着,說着:“夫人大可放心,這嬌滴滴的小姐掉到市井賴皮的手裡,能落着什麼好。那處地方偏得很,隻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便是哪日她們逃了回來,也是壞了身子毀了名聲,誰會信她們的話。再說了,真要是有什麼事,那不都是大夫人一手安排的嗎?”
三夫人咯咯地笑了,心裡越發舒坦:“還是你腦子轉得快,左右與我都沒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