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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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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說錯,就是這麼回事。”惠妃眨眼以作肯定,“表兄想向我傳遞的,正是這點。”

“娘娘,想必容若公子和明珠大人那邊已經有所籌謀,我們應該如何做?”

“先皇後赫舍裡氏仙去之後,太皇太後單獨把先皇後的八隻‘黃金鳳璇寶珠珠钗’給了遏必隆之女昭妃鈕祜祿氏,本宮琢磨着,難不成太皇太後的意思,”惠妃停頓許久,“是想立昭妃為第二任皇後?”

遠黛小聲道:“可是昭妃入宮時間并不長久,表現也并不出衆,怎能坐上大清國母的鳳位?”

“你想想看看,”惠妃慢慢分析,“貌不出衆,性子溫和,才華适中的女子,不是正宜接繼中宮嗎?換做是太聰明、太了解皇上、太能看清他人面目的人,反而在後位上坐立難安:謹慎自己且提防别人,處事周全卻自吞苦果,不是太皇太後想看到的。”

“娘娘,您就沒想過——”

當皇後。遠黛的意思是這個。

“你還記得嗎?容若表兄病重的時候,本宮曾悄悄出宮去看他。當時夜深,有腳步聲傳來,本宮擔心是皇上夜訪,正在躲避之際,才發現來者是施道淵施道人。”

“是有這回事【注1】,遠黛記得。”

“施道人神機妙算,所預測之事從未出過差錯。他跟本宮說;‘惠嫔娘娘切記,不可近皇後之位。康熙皇帝命根過硬,赫舍裡之後,坐上皇後之位者不過兩位,一年一日,中宮之主命數,皆是讨悲不讨喜啊!”

“娘娘,您深信不疑?”

“掌鳳印的時間僅短短一年或一日,本宮當時聽着就毛骨悚然。”惠妃心中,後怕之感驟起,“你不覺得那兩位‘皇後’福薄嗎?”

“施道人這話要是傳入皇上耳中,可是要以‘妄言之罪’殺頭的。”遠黛小聲,“娘娘,您聽過且記至今日,的确是:相信比不相信的好。”

“是啊,本宮不想成為後宮之巅的女人,隻想長命善終。”惠妃緩緩呼出一口氣,隔窗看了眼坤甯宮的方向,“本宮且看下一位皇後的命數如何,再說。”

過後,遠黛按照惠妃的交待,将“太皇太後心中的次任皇後人選,或許是遏必隆之女昭妃”之預測,做成小卷簽托信得過的人——梁九功梁公公暗暗拿給容若公子。

偏是巧合一般,回延禧宮的途中,遠黛竟然看見德嫔在假山後面悄悄哭泣。

德嫔隻是獨自站在那裡,不住地用手絹擦眼睛,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遠黛沒有久留,而是加快了回惠妃主子身邊去的腳步。

她打算告訴主子:

“德嫔至今還念着隆科多,當真是對隆科多的面目一無所知。辜負了康熙皇帝,也自尋了本不該有的煩惱,那些眼淚更是不值得。”

*

明府。

夜間,明珠房間。

“阿瑪,局勢又要變了。”

容若把惠妃親筆寫的小紙條展開,平鋪在明珠面前。

“太皇太後竟然有意挑選遏必隆之女昭妃為繼後?惠兒的判斷能有幾分中肯?”

看罷小紙條,明珠單手點擊着桌面問道。

“兒隻怕……惠妃娘娘的判斷,一字不錯、一句不偏。”

“這——”明珠匆匆将紙條化為灰燼,“這毫無征兆啊!太皇太後要是對皇上有所暗示,你常在皇上身邊陪伴,理應比惠兒更早看出才對。”

“兒跟皇上聊的多是國事和文章事,極少聽皇上談及後宮。”容若思索着,“昭妃出身顯赫,孝順太皇太後,深愛皇上,就品行而言的确是能夠當繼後。惠兒在密信裡面提到:昭妃主動向太皇太後提請為阿瑪遏必隆修家廟,這樣一來,八旗親貴能不團結嗎?鐵帽子親王們能不向着皇上嗎?”

明珠嗤鼻一哼:“昭妃的心思倒也不單純。表面看起來單純、孝順、與人為善,實際上卻是籠絡了太皇太後的懿恩。”

“還有皇上的嫡母仁憲皇太後,對昭妃也頗為喜歡。權力的快感和局勢的安定,皇上注定了是要聽太皇太後的話。”

“自己的皇後全都讓老祖宗來選,你說皇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昭妃本身就不受寵。”

“阿瑪别用一個‘寵’字來定論任何一個嫔妃的價值。”容若勸道,“嫔妃的價值看的是:出身、家族背景和是否誕下皇嗣,跟這些相比,帝王的恩寵都不足成為任何一個後宮的女人登上皇後寶座的條件。”

“不瞞阿瑪,兒在心裡珍惜惠妃娘娘。”容若明澈道,“接下來後宮的風起雲湧,咱們父子要看的透、看的深、看的遠,也要叫惠妃娘娘和大阿哥好自處之,才能準确地在時局利弊中當個赢家。”

“那佟佳氏一族的風吹草動?”明珠問,“明黨還是如舊行使先決之策?”

“佟國維急了,所以才把女兒景茵珠送到康熙皇帝身邊,明黨要是一味地争和比,終将前朝大亂、後宮不甯。”容若琢磨着,“太皇太後心裡有新皇後的人選,不動聲色地暗中鋪路反而是好事,遏必隆之女一旦入主中宮,明黨索黨甚至是佟國維拉攏的佟半朝能有什麼話說?說什麼都是對孝莊玄烨祖孫的大不敬。”

“是啊!”明珠大悟,“三方勢力不至于在立新皇後的鬥争之中元氣大傷,唯有是側立昭妃為後。”

明珠用手扇了扇納蘭香,微微閉目一聞。

前路看清了,太皇太後的用意清晰了,他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阿瑪。”容若叫了一聲,“佟國維想要借助後宮之力來構築的‘佟半朝’起不來,索黨不進不退,明黨利益無損,已經是最善的結果。”

“兒啊,你為明黨也好為惠兒也罷,總歸是懂得這些利益鍊條上的人的心思。本官時常在想:康熙皇帝到底有幾多感情?他對赫舍裡先皇後的愛是否真的深摯,深摯到超越‘帝後’之名份而似‘夫妻’之尋常?他真的需要再立皇後嗎?坤甯宮是否空着比有新主住進去好?”

“要是皇上的女人身上都沒有各自要背負的東西,一定人人都能夠活的更自在些。坤甯坤甯,皇天後土、申旦達夕、人丁興旺之寓意,本就不屬于中宮之主一人。所以福禍相依、此消彼長罷了,想要帝後永久永好、一生一世,求不來的。”

“說出來别人不信,後世之輩也不信,我明珠送納蘭惠兒進宮為妃,從未想過要她成為國母。不全在于納蘭家知道輕重,而是有太皇太後在,國母之位隻是一個擺設,不如‘老祖宗’三個字有份量和話語權。”

“惠妃娘娘能夠明白阿瑪您的深意,兒亦覺得萬幸與欣慰。”

“時候不早了,容若你回房安置去吧!”

“是。兒告退。”

*

容若獨坐院内。

擡頭仰望,秋夜的星空依舊璀璨,隻是寥落在銀漢之中的人事紛繁,早已數不清。

盧氏拿了件單衣過來,為夫君披上,聞聲道:“公子,晚來露寒霜濃,不如回房靠窗溫着暖花茶來看月華星辰的好。”

容若心中一陣感動,便起身攜了盧氏的手往回走。

“憑窗外看,水平瞧見的是眼前景,熟悉如常;翹首看見的是天上仙,尋思所往。但是坐在院中亭中,少了牆的束縛,倒是生出幾分灑落心情來,能叫人淡泊。”

“公子坐在養心殿外的菩提樹下時,也是如此感受嗎?”

“不一樣。比起在菩提樹下面坐着參禅或是跟皇上說話,我覺得還是獨自撿拾菩提子的好——既是融合心中的有形貪垢,也是消除身外的無名雜念。”

“爾谖喜歡公子怡然自得的模樣。”

“在你身邊,我恰是如此。”

睡前,容若做《踏仙橋·月夜》一首:

也道今夜,披衣酥手暖香,真個人兒,廣寒深處銀鏡鑲。蓬萊仙趣,笑語談間,羅帶銷魂金帳。

夢裡同系歸舟,已往卻,暮霭紛紛數青嶂。紅燭淚盡醒來時,猶憶攜手處,雲月弄星,銷凝芬芳。

【注1】施道淵給容若錦囊,見第96章;給惠嫔預測“康熙朝皇後後位,萬萬不可近”之事,見第95章、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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