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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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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明珠一點頭,“繼續說,什麼作案手法?”

“投射飛镖暗器的,是見不得光的幫派之人所為,受了一個名叫‘何尊如’的士人雇傭;利用特技使得明府假山炸裂的,是另一個名叫‘張觀可’的士人所為。”

容若淡問了一句:“說具體。”

“是。”管家應道,“那些前明士人們看似手無縛雞之力、隻會舞文弄墨,實則武藝高超。”

“所以何尊如秘密探得明府布局之後,精準算計得暗器的投射路線、以及長公子的位移:畫桌前的站位、書桌前的座位、小窗邊的倚位、軟榻上的歇位,才吩咐了見不得光的組織的人去行動。幸好長公子得上天庇佑,沒有被暗器所傷。”

“而假山的爆炸事件,則是張觀可在四周偷偷撒了磷粉,春來回暖,氣溫升高,導緻其自燃,才使得家中龐大的假山也盡毀啊!”

容若言簡意赅道:“阿瑪,金叔的意思是:前明士人們,非你我父子想象的簡單。他們有勾結地下組織之嫌,且身份深藏不露不止是一個文人。”

明珠心想:敢在我府上搞這些動作,何張二人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本官!

管家問:“請了老爺的意思,那些士人們該當如何處置?”

“哪那麼多請示?”明珠冷酷無情道,“他們想要的是我兒容若的命。那些士人,一個不能放過,都以‘賣文謀逆、以下犯上、刺殺朝臣’這三大罪殺了就是。”

管家似乎沒有想到老爺是這種反應,直接就愣在原地了。

熟記官僚職責的小揆叙道:“那些人歸提督學政管,阿瑪您不能跨職把他們辦了啊!”

明珠毫不讓步:“辦了就辦了,我明珠現在還掌管着刑部呢。”

“可是……”小揆叙看向容若,“長兄,阿瑪這麼做,提督學政那邊不好交待吧?”

不等容若說什麼,明珠就官氣凜然道:“本官辦幾個人還要向提督學政交待?真是笑話!”

覺羅氏問容若:“兒啊,你阿瑪要這麼做,你有什麼想法?”

在兩個弟弟驚訝的目光中,容若回應了一句:“一切都聽阿瑪的。”

明珠這才覺得順了氣,道:“這回本官要是縱容了那些人,就是沒把納蘭家的尊嚴放在心上!”

管家立刻領了命,“奴才這就去辦——”

“記得讓那些人死的明白一些。”明珠強調,“敢傷害我的容若,他們就得死!連鳌拜也逃不過這樣的宿命。”

小揆叙在容若耳邊小聲問:“長兄,鳌拜不會是阿瑪殺的吧?”

容若應道:“不是阿瑪,鳌拜死于皇上之手。”

*

隔日,兩條大消息在民間炸開了鍋:

十二名“前明士人”死在“花鳥風月樓”中,現場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自盡,因為有三封按了全員手印的遺書留下,内容是:賣文謀逆、以下犯上、刺殺朝臣,知罪所以以死謝罪。

“花鳥風月樓”的老闆吓的棄店而逃,之前造假了禹之鼎的畫作的“張純修”和“洪昇“主動冒頭,接管了”花鳥風月樓“的場子,原因和動機不明,勇氣倒是十分可嘉。

徐乾學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全都一命嗚呼了。

但,卻沒有證據指向是明珠做的。

養心殿。

玄烨得知詳細之後,避重就輕,對陪臣曹寅道:“朕在意納蘭,所以不追究‘花鳥風月樓’内發生之事。”

曹寅道:“隻要皇上不追究,誰也不會多說什麼。”

“誰想要那些人的命,朕心知肚明,所以今日的結果在預料之中,更何況朕要推行文治大略,不可能不讓那些前明士人有所犧牲。”

“皇上。”曹寅小心詢問,“臣擔心的是,朝臣們知道輕重,所以他們不會在您面多說什麼;反之,直接對您負責的提督學政吳郎元要是拿這事出來要說法,您會如何處理?”

“比起一件事能否處理的稱了提督學政的訴求,朕更在乎納蘭的感受。即便是納蘭不表露出什麼情緒來,朕也要按照自己的猜測來維護他。”

“皇上的意思是,”曹寅猜測,“學政的訴求可以駁回,單單是‘刺殺朝臣’這一條罪,那些前明士人就死的不冤?既然那些人死得不冤,那麼無論是自盡還是被殺,死者已矣,提督學政都不應再往深處追查,是嗎?”

“不錯。”玄烨重新拿起了天文算術題來看,“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退下吧!”

“曹寅告退。”

*

“飲水詞歌·素菜館”的特設雅室内,納蘭容若在默默抄經。

沈宛來到他身後,但是他沒發現,直到耳邊聽見她的一句溫聲話語:“公子,你向來專注細緻,怎麼抄寫的《地藏經》有三個錯字?”

“看似人靜,心不靜。”

容若擱筆,離開書桌,坐到了兩人常坐的圓桌邊。

容若倒了杯溫茶給彼此,道:“我不想被别人看到,隻能在這兒抄寫。”

沈宛靠近,問:“公子心中不安?”

“ ‘花鳥風月樓‘裡面的十二條生命就這樣沒了,事後我想彌補一些什麼,卻隻能躲到這裡來。心緒若是不亂,又怎會被宛卿一眼就看到三個錯字?”

“這世上也就隻有公子為他們抄經、盼着他們成佛。”沈宛柔聲安慰,“換做别人,隻會當他們罪有應得,歡天喜地去慶賀還來不及呢。”

容若沒有直面告訴沈宛,此事正是父親明珠所為。

容若不是恨自己無能為力,而是那一個明珠所堅信的“納蘭家的尊嚴勝過他人之性命”的理由,壓的他難受。除了抄經來緩解,别無他法。

“徐先生把公子的畫贈給了張岱先生,張岱先生對公子的畫大贊。公子别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有幸。”

“的确是,我還沒有獨占的公子的畫,卻被張岱先生搶了先。”沈宛不甘心,“不過,公子好像很少畫畫?”

“嗯,少畫。”容若帶着自知之明,“說不上自己在畫技上欠缺了什麼,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畫比自己的詞遜色不少。”

“所以……納蘭公子的畫就物以稀為貴啦。”

“啊,也許是。”

其實容若嘴上應着沈宛的話,腦内卻從徐乾學給張岱送畫的舉動中,猜測出了老師的險惡用心:

“花鳥風月樓”的跑堂敢到明府來作證一切,無疑是徐乾學的唆使。

如果那些前明士人們在臨别徐乾學之時,向他打聽過“納蘭父子的事後态度”和向他尋求“生存之道”的話,那麼,隻換來了這樣一個後果:被徐乾學出賣。

徐乾學這麼做,目的無非是:想要驗證明珠父子的做法,是否符合自己心中所期待。

容若心想:

隻可惜徐先生你錯了,你以為我會為“一己之善念”而與阿瑪明珠反目成仇,但是我沒有。你等到的,隻有驚訝,驚訝為什麼會是由明珠主導一切。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善念”要用對場景才好,否則入了你的陷阱,生疏我和明珠的父子情分,何其不值得?

徐先生,你以為你甩手送掉我的畫,就甩掉了自己作惡的包袱嗎?沒那麼容易。就像是我如今虔誠抄寫經文一般,想要挽回自己心中的一份愧疚、想要平複骨子裡的一份心情,亦是艱難。

人呐,是會有自知的情緒反應的,否則就不是人。

你的解脫并非真解脫,苟且自滿罷了;我的虔誠卻是真虔誠,日月乾坤可鑒。

*

“宛卿,我先回去了。”容若意識到了時間,“抱歉不能與你同行。”

桌子上的小沙漏,是什麼時候就上空下滿的呢?

落身上的暖陽光,是什麼時候就影迹已偏的呢?

時間,過的真快呀!

“容若,一路小心。”

“好。”

一聲名字能夠換來滿心歡喜,便是滿足。

沈宛坐到了容若抄經的書桌前,提筆蘸墨,全神貫注地順着他的筆迹抄寫《地藏家》剩下的部分。

——我願與公子一并積累功德,将這份功德回向大乘,讓身在苦海之人抵達彼岸、讓身受業火之人脫離煎熬。

——我願與公子一同共證菩提,将此誠心寫作寬量福海,将此意願點亮無限智慧,以他生悟己生,以己生為他生。

沈宛未遇見容若之前,不懂佛緣,不随身帶着菩提子。

她曾笑着對他說:“公子福慧太滿,而我卻是福慧未滿,算不算是互補了?”

他素指拈花,送她一枝自栽的白玉蘭,鄭重道:“世間一切皆可說圓滿,唯獨佛學不能。佛學深奧,半知比深知好;福慧無涯,未滿反而比圓滿好。”

“容若是個虔誠之人。所求應如願。”

沈宛用鎮紙壓好抄寫完畢的經文,收拾書桌之後,帶着清素的心情而歸。

【注1】《渌水亭雜識》原文:唐昭宗欲伐李克用、李茂貞無可将者,而朱溫、楊行密輩其下智勇如林,蓋朝廷用盧攜、王铎之流,其所舉者李系、宋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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